是心事重重,常在夜里惊醒。”
谢凌拧眉。
慕容深究竟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关就是一下午?
但这些不重要,慕容深的事情,与他有何干系?
谢凌目露厌恶。
一想到表姑娘将贴过身的衣裳赠与了秦王。
转眼,酒盏碎裂声骤起。
案头烛火被袖风带得剧烈摇晃,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劈成明暗两半。
负雪不敢说话。
谢凌坐回了方椅,觉得头疼得紧。
每次事关表姑娘的事,都会令他情绪激烈欺负,神经紧绷,陛下派过来的御医曾给他看过,说他心神亏空太大,不易再惊怒,可他还是没能忍住。
“你趁着秦王府守备不严的时候,将那些东西给烧了。”
她的衣裳,就不应该留在秦王府。
更不能落在慕容深的手中,遭他人玷污。
“属下明白了。”
谢凌指尖重重按在眉心,缓缓揉开那抹紧绷的褶皱,他继续看着手头那些士族的资料,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名与背后的族系在一起,更牵扯上了太后,自己怕是要花费不少的功夫才能将其撬动。
谢凌对着屋里的负雪,挥了下手。
“你出去吧。”
……
是夜。
睡梦中的慕容深被惊醒。
“殿下!西跨院走水,似有黑衣刺客趁乱——”
慕容深眯眼,掀开锦被,便见天边的一角似有红光摇曳。
他披了件外衣,便走到院落中,冷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管家战战兢兢地过来禀报。
慕容深忽然想到什么,瞳孔细缩,便向着西跨院冲了出去。
只见一侍卫掩着口鼻,将他锁在里头柜子的宝箱给抱了出来。
侍卫跪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深眸底掠过煞气,便将宝箱给抢夺了过来。
冯公公过来的时候,心头大惊,怕秦王藏起来的几件女裙被发现,无论是被人误以为他好服妇人之服,还是殿下有婚约在身屋里头却私藏着别的女子的裙裾,都是足够要了殿下的命的。
要是被万贵妃知道了,以娘娘泼辣的性子,岂能容忍自己的亲侄女受这等委屈?
地上的侍卫抱拳。
“殿下,宝箱没事,但是里头的几件衣裳,已经被烧毁了,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如今只寻得这几片布料……”
冯公公眼珠子一瞪,听了总算把提起来的心放了回去,还好,还好。
慕容深将黑糊的布料抓在手上,灰烬底下,隐约也看见上面流动着的绸缎丝线,以及阮姐姐爱穿的芍药花样……
慕容深又看了眼屋里,壁橱立柜皆损坏不大,又没丢什么贵重东西,他一下便明了。
是冲着他的宝箱过来了。
却偏偏,那几件华服女裙被烧毁了。
慕容深抓着布料,冷笑。
没想到谢凌,也会有坐不住的时候。
可至于么?不过是阮姐姐给他订做了几套衣裳,他小心爱护着,平日里碰都不碰,他明明已经退让了很多,这几日他也没再去叨扰阮姐姐,可就连这样,谢凌连一点念想都不能留给他么?竟就这么容不进他的眼。
几块破布,在他手里变成了齑粉。
冯公公在边上看着,想起常胜大将军所说过的话,心头微惊。
若是真能成的话……秦王殿下日后也不是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那个旁人提都不敢提的位置。
眼见秦王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仿佛要发动雷霆,似要现在便去谢府,讨要一个公道。
谢凌凭什么能处理阮姐姐给他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又何德何能?
冯公公急了眼,对他使眼色。
不成啊!殿下!
谢大人是什么人物,再说了,谢大人还是他的先生,这倘若是闹大了,这,这……
慕容深眸底的戾气却一点一点平复了回去。
总有一日,他要向谢凌讨要回来。
慕容深过分不过,便忙打开宝箱查看。
他里面放了好多阮姐姐的东西。
可打开一看,里头除了三件衣裳在大火里灰飞烟灭后,其他的物件皆还在,安然无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