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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深忽地抬眼,唇角带讽。
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姜知鸢是在跟他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妄图用江湖道士那样的伎俩来诓骗她。
他倒不是觉得对自己夺嫡没有把握,只是他只相信自己,凶险的命运是靠自己去搏来的,而不是靠一句女人口中的所谓“天机”!
姜知鸢神叨叨的话,倒是让他好奇了起来——如她所说,那么今后是谁成了他的皇后?
姜知鸢话卡在了喉咙。
她没想到慕容深会问这个话题。
前世谁是皇后……当然是阮凝玉嫁给了他,当了皇后。
可是这个事实,却让姜知鸢心情跟吞了屎一样,如何也说不出口,阮凝玉那个女人是她的死敌,她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给慕容深?万一慕容深之后加倍对阮凝玉更好了怎么办?
姜知鸢将不甘和嫉妒深深掐进掌心里。
不能说,她绝对不能说,她不能让阮凝玉那个贱人这么好命!
姜知鸢怔了一下,而后脸颊漫上胭脂色,像新开的桃花沾了晨露。
慕容深见到她娇羞垂下眼睫。
“殿下日后入主皇宫后……纵使娶了六宫美人嫔妃……妾…也必是站在您身侧的皇后……”
她的声音像蜜糖化在茶盏里,甜得人发慌,说完,愈发娇羞,更是不敢抬眼看他了。
姜知鸢镇定下来,她可没说错,前世慕容深最后最爱的人可是她这个姜贵妃,而不是什么阮皇后!故此她也不算撒谎,若不是阮凝玉先一步认识到了慕容深,要是慕容深先遇到的是她,哪还有阮皇后的什么事?慕容深还为她挡过箭,更说明她是他挚爱的女人。
谁知少年听了,却是瞳孔微缩,他骤然握拳,额头青筋微凸,喉间更是怒得涌上腥甜来。
不!不可能!
他若是当了帝王,如何会娶眼前的这个庸脂俗粉?!天下都是他的,他只能将凤印巴巴地捧到阮姐姐面前,让阮姐姐当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才是!
慕容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目露冷光。
他气笑。
果然,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在撒谎!撒谎!她在撒谎!
若他真的能夺嫡成功,他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当皇后的!不可能的事!
慕容深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姜知鸢自我安慰后,便觉得高阮皇后一等了,倍觉扬眉吐气,故此她根本就没有发现慕容深阴沉如墨的脸色。
眼见慕容澜还没回来,姜知鸢转眼又低头掏出一个红色缎平刺绣荷包,细葱般的指尖将荷包向他递了过来。
“殿下,这是妾的一片心意。”
慕容深本就因为姜知鸢一席大逆不道的话而搞得头脑昏涨,心沉重得仿佛坠入海底,故此,接过她的荷包时,也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是思绪飘远,想别的去了。
姜知鸢眼见他收下了,心里如同飞进了只小鸟似的,一直在叽叽喳喳地乱跳,吹皱了一池春水。
“妾……这辈子还要追随殿下。殿下随时与妾通信!妾一直是站在殿下这边的,妾在王府等候殿下佳音……”
撂下这句话,忸怩作态的姜知鸢便提着裙摆跑走了,她跑回了信王的那辆马车,坐稳之后,可是心还是跳个不停,姜知鸢于是撩起车帘一角,偷偷往外边的高贵少年望去。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少年来说……是有些许不妥和禁忌的。
她是他皇叔的侧妃,是已婚妇人,服侍着自己的王爷,却还偷偷朝他递去荷包,她这些行为……是有些太放荡了。
她虽嫁过人了,但,那有什么关系?
为了前途,待慕容深知道她的好,再者她美色又不逊色,但凡慕容深是个有野心的王爷,都会选择她这个聚宝盆,她可是他夺嫡上位的门路。
片刻后,慕容深才皱眉,打开了那枚荷包。
只见落入掌心的却是一撮被剪断的女人青丝,上面还绑着细细的红绸带。
女子赠青丝,向郎君表一段意。
慕容深面色不明,慢慢将青丝放回荷包里。
叫无尘子的道士么?他会命人去查查,大明国土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位炼丹的道士。
姜知鸢眼看着他将荷包收于袖中,而后重新骑上那匹健美的白马,风仪出众地进了皇宫。
眼见少年秦王入了宫门后,那道挺拔影子便再也看不见,望了好久,姜知鸢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帘子,她坐在车上怔怔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赌对了,秦王殿下会信她么?她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