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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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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那身久治不愈的怪病,他定能更进一步,跻身七熊也并非没有可能。事实上,他的道技绝不在七熊之下,七熊虽已算罕有的绝顶名将,可也不敢狂言能敌过印辛一槊。

然而,印辛也只有那一槊,一槊之后,元气大衰,再战无力。

放下手中的道卷,印辛看了眼案上的汤药,并没急着去喝。

屏退小厮,印辛缓步走到帐帘前,遥望星空,眉眼淡若止水。

六日前他收到来自吴国的密报,那个琉国叛将杀出司马家,杀出吴京,一路畅行无阻,直往魏国而来。

区区一郎将,竟值黄金三千两,雪狮宝马一匹,靖安伯爵衔一枚,这等好事近二十年里都未曾发生过,也不知会有多少虎狼之将动心。可这毕竟是魏国地界,有他印辛在,除非五虎,其余名将皆不敢有所动作。名将们虽身属各方诸侯王,可名义上仍受匡帝所辖,匡帝旨令下达,名将们想要远袭,各方诸侯也不会多说什么。话虽如此,可如今天下,名将贤臣各忠其主,诸侯不放行,又有几人敢私出国界。

“区区一郎将,究竟是谁想杀他……他身上又藏着什么?”

遥望星空,印辛负手而叹。

他好读书,大多是道书,可毕竟身处尘世,放下许多,亦放不下许多。

胸口起伏,印辛开始喘息,既而一阵连一阵的咳嗽起来。

转身,印辛走到案前,捧起瓷碗将汤药灌入口中。

汤药入肚,片刻后,印辛的身体开始发烫,胸口好似燃烧了般变得赤红一片,上升到脖颈处再无所上,惨白的脸色微微好转,不再那么惨然,如雪一般。

“明心,备马。”

中年男子止住咳喘,披上大氅,低声道。

“是,先生。”

守候在营帐外的小厮知道先生今夜有要事,早早将马牵来。

掀起帐帘,印辛手提九尺长槊,翻身上马,踏着月色向西境而去。

……

魏吴边境有一片山丘,南方多山,奇山峻岭无数,被夜幕染成青墨,亦蒸腾着夜露的水气,就好像刚从水缸中捞起的墨宝雅卷般。

一阵黑风从山麓疾冲而上,好似出弦的利箭,少时便已登上山巅。

风尘仆仆的少年从鞍边抽出一袋清水,仰头而饮,一身白衣六日未曾浣洗,已被风尘染成灰色。夜又黑,马也黑,他瘫坐在马旁的树根处,远远望来倒也难辨身形。

吴京本就在吴国中部偏东北,野马王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六天时间日夜兼程,终于到达吴国东境。

安伯尘本想在司马家寻着长门的所在,却因刘老休的突然出现功败垂成,逃出吴京也不知到哪去好,索性循着荒郊僻野而行,凭借十里目神通,平安到达吴东。

饮完水,安伯尘低头看向腕边的符纹,目光闪烁。

按照王馨儿的说法,这道符纹是刘老休所祭的百日随行符,事实上也极有可能如此。这道符着实可恨,无论安伯尘化水化火都露于手腕处,仿佛永远无法剥离。令安伯尘奇怪的却是,一路行来,他只遇过三员吴将,虽是天品,可却没带兵马,孤身赶来杀他。安伯尘大多招架个两三合便落败而逃,一来生怕纠缠久了被人围杀,二来却因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枪技还是厮杀经验,着实不是天品战将的对手。

六日奔逃只遇上三员吴将,且无兵马,似乎太过托大。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之机,安伯尘平心静气,细细思索起来。

月光下,少年眉头忽地挑起。

“难不成是红拂她回来了?”

匡帝发出海布令,白纸黑字,其中的悬赏连安伯尘都有些心动。别说吴国,天下虎狼若知安伯尘所在,又有谁会放过?吴国为司马家所执,军政大权归于一氏,也只有司马家下令方能止住大部分蠢蠢欲动的吴国诸将,而在自己吴京这一闹后,司马家岂会不对自己生出恨意,也只有她会暗中相助自己……却不知她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月色如冰,沁得少年心头发寒。

看了眼鞋底的泥垢,安伯尘摇了摇头,面无表情,亦没说什么。

这场变故来得太快,快得他直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只觉好不真实。挣脱出琉京杀局,这才短短三年,便在一夜间陷入另一场更大的杀局中,宛如丧家之犬般亡命于琉国之外。

可既已发生,再多想什么又有何用。天下人都想杀自己,眼下首要之事已非寻上长门,而是在找到长门法会前,拼了命的活下去。

在吴国有司马槿暗中相助,尚能保住性命,可安伯尘又岂会长留于此。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住一世,继续留在这只会让她愈发为难。

稍歇片刻,少年站起身,抽出插入泥地的银枪,一招一式的练着。

想要保全性命就必须提高实力,刚刚突破地品,再想在短时间内突破天品无异于天方夜谭,秘术修炼也需耗费时日,悟出真言耗费脑力,如此,便只剩下练枪。

三年多来,修炼枪道已成本能,而这些日子狼狈逃窜,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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