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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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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犹如鸟儿盼到了早春的第一场绽放。我退缩不前,因为你太纯良,因为你有着无以伦比的清澈婉约,我不能将我所受到的苦楚加诸于你的身上。可是我错了,你是一团火焰,照耀着我脚下每一步泥泞的路和远处的行程。什么加官晋爵,什么光宗耀祖,什么神明责罚,它们加起来也抵不上你的一滴眼泪!”

他深深吸一口气道:“婉婉,我已想好万全之策。随我走吧,随我离开这外表繁华实则满目疮痍的地方,它让你我双双经受着不能言说的磨难。我曾经失去过一次,人能有多少个‘一次’?我再不能失去你了。若是你也被他夺去,我真的不知人生还有何意义!”

我听出最后几个字声音有异,倏然仰头,他眼眶已兀自红透。

这番话情真意切,我若再不为所动,除非是铁石心肝的人。他怅然叹息了一声,仿佛无尽的委屈、伤心与孤寂都含了进去。

我看着他泪水滑落,不禁心里揪成一团,主动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婉声但坚定道:“我随你走,我随你走!”

二哥没料到我如此爽快,一时怔怔颤声道:“真的?你可想好了?与我一起,或许再不能安享富贵,或许日日像这样挖薇菜吃苦头……”我迅疾的掩住他的口,含泪道:“只要你真心待我,不要把我当做她,我无怨无尤!”

他掩去我眼角滑落的泪珠,慨然道:“我没看错,婉婉,我终是没有看错你!”我百感交集,温热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滴落在他手心,他一手捧着我的脸颊,又一手拢着我道:“别哭,以后都不要哭,有我在,万事有我。”

我啜泣着问道:“可是你说的万全之策又是什么呢?确信能保得全家无碍吗?”二哥怜惜地凝视我道:“看你哭成什么样儿……自然是稳妥的,那位虽然万人之上,可是却有一个人刚好能管得住他。”

我略略思索,脱口而出道:“你是说太后?”

二哥点头:“不错。太后极信风水巫蛊,当年陈太妃就是因着这个被幽禁致死。”我微微蹙眉道:“可是这与那位召我入宫有何联系?莫非哥哥要拿巫蛊之说做文章?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二哥宁和微笑道:“知道,我又不至于笨到如斯地步。我因想着,那位召你入宫皆是因为坊间传说妹妹有火德胎记,所以才不等大选,径直内选了事。若是有人在太后耳根旁进言,说妹妹这胎记不过是烫伤留下的疤痕,并非吉兆天成,太后不喜,再求琴妹妹多多从旁周旋美言,可不就躲过去了?”

我静静思量,二哥说得对,眼下要平安无事躲过这一劫难,也只有一物降一物搬出太后来了。

“至于这吹风传话的人选?”

“你放心,琴妹妹性子聪颖,有的是办法。”二哥顿一顿又支吾道:“况且她原本也不希望你入宫去吧,只怕那位会轻了宠爱……”

他言词镇定,娓娓道来,想是深思熟虑,事有八九分。

我按下一颗扑腾跳动的心,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珠,收起悲戚的脸色,喁喁道:“哥哥既然已有对策,为何不早点告知与我?害的我这些日子食不安稳睡不安寝。”

他带着几分歉意道:“不是我故意瞒着你,我这主意也是才想出来,还未万分稳妥之时不便告知你,若此事不谐岂不是让你更误会我。况且这些天来你一直避而不见,好容易见了次,你又执拗着连话也不肯多说,人多眼杂的,我如何讲与你知呢。”

我听他言谈间已有笑意,可见心里芥蒂已消。忍不住含笑嗔道:“说来说去,又都怪到我的头上。还说要带人家牧马放羊男耕女织。错个一星半点的,就被你好一阵排揎,谁还敢跟你去呢?”

他知道我是说笑,轻轻一哂,大是志得意满。

父亲见我们耽搁的久了,便吩咐随从高声呼唤起来,我和二哥站起身,各自整一整衣襟,揉了揉蹲麻的膝盖,相视一笑,仍旧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一起捧了薇菜,向家人走去。

此时春光甚好,老树枯木俱都发出新芽绿枝,软风拂面,我的百褶裙裾被风吹拂,呼啦啦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人处此景,便似若盈盈欲飞。

重壤永幽隔

不几日,父亲果然黑着脸回来道:“不知道是哪起混账王八黑心窝子的,遍地里吹了风,现时宫里说婉儿背上的胎记不是胎记是水泡疤,这可不是胡说呢么!”

三娘听见“水泡疤”三个字,捂着嘴扑哧笑出声,见父亲转了脸瞪她,忙回道:“老爷别气,是不是胎记圣上自有公论,老爷还怕阻了婉儿进宫之路不成?”父亲道:“妇人家知道什么?圣眷恩隆,大半是因为婉儿这个胎记。现在谣传说婉儿不是吉兆天成之人,便那和普通女孩儿有何区别?皇上心里岂能自在?”

我心里暗喜,就是要他不高兴才好呢。又听二娘柔声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即便心里再不自在,也没有收回成命的理儿。”

父亲怅然道:“皇上怎么想是不知道,不过太后那里……前日宝林让亲信捎了口信,说是太后很不喜欢”

我绞着手里的丝帕,装作怯懦之状。三娘是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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