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鹤年陈酿(1 / 2)
大暑将至,绿荫如盖,这热风阵阵抚来,连府中的荷花都被热得有些无精打采。
梁予馥也被这天气热得,不小心地靠在桌案上打起盹来,大师哥好意的以指尖敲敲她的桌案,唤她一丝清明。
她忽地被惊醒,见夫子没发现她睡着了,只得捏了捏自己的虎口,以疼痛振奋精神几分。
窗格外炎夏如常,蕉叶却绿的清脆光滑。
一到下学时分,夫子讲完了今天的课程,便有新面孔的奴仆进来朝夏斋寻她,"九姑娘,大人想请你过去涉冬苑一趟。"
涉冬苑?
庞大人寻她做些什么?
梁予馥突如的打起精神,虽不解,还是收拾桌案上的书册笔纸,扯紧书袋随着奴仆前去。
一经过涉冬苑的垂拱门,便见边上置放着一盆盆茂密的木梨花,她一入院中,便有凉风徐如,这如雪洁白的花苞,朵朵点缀于鲜叶之上,犹如仙娥娉婷,独倚墙面,清风摇荡,薰日送香来,真是惬意极了!
"九姑娘,大人还等着你。"经奴仆小声提醒,梁予馥才继续前行,不在驻足忘烦地赏花。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庞大人的涉冬苑了,里面如何精妙跟奇趣,她是知晓的。
只不过突如又经过那些奇山异石时,反而不敢再左顾右盼,她总是会想起庞大人消失的深夜,一想起有十多个奴仆死在石洞中的景象,她还有些胆颤,自然不自觉地脚步加快,跟紧奴仆,怕被落下了。
按奴仆的指示,梁予馥单独地进入西厢房,一推开门,便见到卫师傅躺于床榻上,双手紧握住床榻两侧的扶栏,嘴里咬着白长绷,像是怕疼得很。
梁予馥见卫矛满头大汗,神情凄厉,疼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扭曲了起来,大有癫狂模样。
"卫师傅,你没事吧?"
卫矛满脸胀红,浑身是汗,因几日没刮胡子了,满脸颊都是须胡,显得面容有些粗犷。一见到梁予馥,更是没好气地大声嚎了几声,"说什么傻话,我这腿都折断了,哪能多好?"
"让你在床榻歇息,你非得到处跑?这下知道痛了吗?"
梁予馥听见声音,转身便见庞大人正戴着面巾,手端着方方正正的盘进屋。
她见状,便知晓庞大人这是要给卫师傅治伤呢!自然退了几步,把地方腾给端盘上前的庞大人。
至庞大人行过她的身边,她才细瞧清,原来庞大人端来的方盘中,放着白酒跟素长绷跟更换的硬竹片。
"忍冬,身后柜中有面巾,你也去取来带上,我要替卫矛换药,所以才喊你过来看着。"
庞郁见梁予馥诺重地转身,去取面巾,且仔细地穿戴好,他才续说:"你若是对治骨伤有兴趣,我便把接骨散的秘方传给你。我听了你大师哥的转述,卫矛的腿,是你胆大心细地处理固缚伤腿,卫矛的腿也才得以保全了下来,不至于致残。"
庞郁夸起她来,似毫不藏着也不掖着,甚至还轻叨了卫矛一句,"老卫,都过这么长时间了,你谢过人家小姑娘了没?"
在若无旁人之时,庞郁还是习惯把卫矛视为当年在战场上相识的老友人。
卫矛面皮薄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深怕要是被江湖上的豪杰知道,他卫矛不仅被打断腿了,还被个小姑娘给救了,这多没面子啊!只得闷着声的说了句,"谢谢梁小娘子。"
庞郁见卫矛这般嘴硬心软的样子,他无奈的摇头,只是放置好方盘,在桌案上的方砚研磨起墨来,"这接骨方子,是我的一位老道友写出来的,在许多人身上治疗过,效果奇好。若忍冬愿意习这接骨法子,唯一的条件便是在无真人允诺之下,不可随意地传授给他人。"
"若是你应了,为师才会在道长的许可之下,把这方子跟方法教给你。"
眼下,梁予馥突然接收了那么多消息,只是傻着一愣,"是只有传给我一人吗?那师哥他们呢?"
庞郁朝她点头,"道长认为你有这资格学这接骨治伤之法,为师也觉得此事甚妙。"
她尚有些不可置信,庞大人居然要把接骨密方,传给她一人。
卫矛见梁小娘子还傻乎乎的愣着,她尚不可置信庞大人只把接骨秘方传授给她一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卫矛便伸长了脖子多嘴几句:"大人可是提了好几坛上好的鹤年酒,白白送给了那老道,那老道才松口答应,让家主把方子传给九姑娘的。"
说到这,卫矛想起那鹤年酒的滋味奇佳,还替自家主子有些舍不得这些好酒,"这爱喝酒,还修什么道啊!我呸!"
庞郁却无所谓佳酿赠故人,佳酿尚可以再有,良徒却难以一求,只得垂眸研墨细语:"那老道的接骨方子只有叁味,自然铜、木炭、醋。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骨伤都是同样的伤法,自然不能都用同样的方子。有些伤是恶血不散,亦是肿胀不堪,又或是皮破骨出等等。"
庞郁自是浑然不觉地,叨叨地谈论起这治伤经验方,"若断骨初期会从断处出血,气阻瘀血,便会疼痛肿胀难耐,自然不能初始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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