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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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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纪氏气数已尽,不差也一夜半日的工夫。”殷崇旭低缓道,“纪冥罪孽深重,自打我们出兵以来定是日日辗转反侧寝食难安,我就是要见他这样!”殷崇旭目露厌恶之色,“大周将士围住梁都,今夜的纪冥,怕是更难将息了吧…这苟延残喘的一夜,只会让梁士更加绝望,明日攻城,定是不堪一击!”

后头的将领听殷崇旭所言,相互对视着不住点头,吴佐细细想着也是觉得有些道理,恭敬道:“属下蠢钝,殷都统说的极是。”

殷崇旭挥散众人,独自矗立在营帐外,遥望着单薄的梁都,眼前满是明日大战的壮烈景象。

——“纪冥…”殷崇旭口中低声道,“谁又何曾想过,攻进梁都取你性命的,会是我殷崇旭?”

殷崇旭从怀里摸出岳蘅赠予他和穆蓉大婚的那块金锁片,抚摸着上头的“安乐”二字怎么也不舍放手,“纪冥,你攻入沧州害了阿蘅全家,岳家满门深仇,却是我替阿蘅得报,这份情义,阿蘅该感激我一生吧…”

殷崇旭瞥了眼城楼上警觉巡视的军士身影,嘴角幽幽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该谢谢你,若非是你,又怎么会有我殷崇旭的今天。”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殷崇旭微蹙眉头,将手里的金锁片塞回怀里贴身收好,别着手傲然望向不远处的梁都城楼。

——“大少爷!”

身后来人是殷家堡的亲卫丁宁,也是殷崇旭的亲信,丁宁见殷崇旭没有应自己,又匆匆凑近几步,机敏的眸子环视了下四周,见无人看着,从袖口里摸出一封盖着殷家印鉴的信函递到殷崇旭手边,压低声音道:“大少爷,绥城堡主的密信,嘱咐说——阅后即焚!”

“爹的信?”殷崇旭前后翻了翻,指尖摸向赤红的印鉴,心里泛起疑虑。

丁宁懂事的退后了半丈之远,殷崇旭拆开密信,掸开就着皎洁的月色细细看去——“吾儿崇旭,依照父命谨遵,入梁都之日,先取传国玉玺藏之;灭梁捷报,切勿即时送达徽城,切记押后再报!切记!切记!”

殷崇旭反复看了好几遍,每一字都深入脑中可以背下——“传国玉玺…灭梁捷报押后再报…切记…切记!”

殷崇旭抬头望着明月,刚刚还皎洁的月色已经藏入密云,暮色骤然黑暗,难见五指。殷崇旭手心揉紧信函,一个使力薄薄的纸片已经碎裂成沫,殷崇旭猛的挥洒开来,细密的纸屑向雪花一样随着夜风散到了各处。

丁宁见状,疾步走近殷崇旭,俯首道:“堡主有何吩咐?有什么是需要属下去做的?”

“爹说…”殷崇旭欲言又止,眉心不住的颤动着,吞咽着喉咙走开几步道,“你先退下,让我一个人想想…好好想想…”

丁宁见刚刚还笃定沉稳的殷崇旭忽然有些错乱之色,心知殷坤的来信定是说了些什么,丁宁知趣的远远走开,留下殷崇旭独自锁眉不语。

——“爹…”殷崇旭重重的喘着气,“你是要儿子做什么?做什么?扣住传国玉玺,秘而不报梁都大捷…这一条一条…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爹要把殷家堡置于何地…爹究竟要崇旭怎么做!”

殷崇旭心口忽觉喘不上气的沉闷,掌心摸进怀里,触到的却是柴昭亲赐给自己的虎符。殷崇旭艰难的掏出虎符——这块满是暗纹雕花的黑色石头,那盘踞的纹路,像是泽天大殿满目的龙纹,又像是缠绕惑人的藤萝,乱了每一个人的心智。

殷崇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块虎符——那还是在岳蘅的手上…

——“大哥有所不知,执虎符者,可号令三军,若是主帅暂有不便,虎符所托之人也可行此号令。上下将领军士,是只认虎符不认人的。”

手掌心里的虎符似有千钧之重,凝视着的这块物件,像是有无尽的魔力一般,殷崇旭本不想再看,可它就这样稳稳的躺在自己手心里,自己只需紧紧握住,便是无人可以夺去。

——“阿蘅从未见过…像大哥这样憨直的人。待家人待旁人都是一样的仁厚。”

“阿蘅…”殷崇旭咬紧下唇,急促的从怀里又摸出那块深藏数载的金锁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像是怕被人夺走,“阿蘅…大哥在你眼里,从来…永远…都不会改变。”

左右手的重量压坠着殷崇旭坚实的身体,像是要把这个男人拽进无底的深渊,碾踏致死。殷崇旭想甩开惑人的虎符,但那块魔力的石头仿佛黏在了自己手里,怎么甩也是甩不去;而左手紧攥的金锁片,早已经与自己的血肉长在了一处,殷崇旭,宁死也不愿放开!

——“大哥愿意种下半壁蔓陀,只求阿蘅再看我一眼。”

“阿蘅,你如今安好的在皇上身边,大哥想见便可得见,如此已经是最大的幸事…大哥不应该欲求不满,再让你受心痛折磨…”殷崇旭缓缓松开握着虎符的手,将虎符安好的放回原处,凝视着被自己无数次爱惜摩挲的金锁片,释然道,“大哥不要江山,大哥只要你,安乐一生。”

殷崇旭正要转身回营,只见才离开的丁宁又急匆匆的朝自己跑来,面容有些惊慌焦虑。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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