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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流动人口(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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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火车,扛麻袋,一捆铺盖卷行天下,这是他们那一代打工人的写照。万源火车站是唯一的远行出发地,世界上隧桥比最高之一的襄渝铁路,是他们出行的唯一线路。当年,挤火车时,那些扁担麻袋、那些头帕裹脚、那些背篓打杵,不知道有多少,被挤落在车站。

为了求得生存的机会,人们抛弃了尊严与舒适,背井离乡,到了不可预知的远方。他们的祖先交给他们一个生活信条:“做活路!”,意思是:如何找到生活的出路呢?就一个字:“做”。

勤劳与精明,让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外地找到了生存的根基,许多人,在外面安了家,就不再回来住了。这就产生一种现象,以前人多地少的局面,得到了缓解。按当地户籍人口一百万的粗略计算,而今天,实际居住在此的居民,不足五六十万了。人口减少一半后,人均土地面积得到了扩展,生活也就可以继续了。

只要社会活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平衡的法则,就会起自动起作用。

老家的好田好地转包给乡亲了,但老家的房子还在,老家的亲戚还在。人们对家乡的思念,会放大一切的细节。比如,那家乡的腊肉香肠,是全国有名的。那山野的花椒辣椒是最合口味的。那豆干凉粉是最让人怀念的。

四川人在外地,只要混在一起了,通过一件事就可以得到回家般的亲切感:自己动手,炒两个菜吃吃,兄弟们就着几块钱一瓶的烧酒,也喝得天翻地覆。姐妹们谈论着火候与味道,也说得津津有味。

他们再忙,一般过年,都是要回老家的。这老家,虽然无法长出他们生活的新希望,但是祖先还埋在这里,自己的童年也留在这里,这里才是最安全最亲切的地方。他们不仅是过年回乡找存在感,也是对山区的朝拜,对故土的留恋,对亲人的拜访,对家庭的回归。他们是回来朝拜的,就像落叶,只有归到树根,才会心安。

大量的流动人口,让当地警方管理起来非常困难。当地警察给冯警官他们这些西安大城市来的人,讲了他们的特殊苦衷。

许多村子,平时就剩下613899部队了。西安警察们对这个说法不解。人家解释到:61,就是儿童,六一儿童节嘛。冯警官们马上明白了:38是指妇女,99指老人。

一个村子里,莫说找不到可靠的青壮年当治安队员,找到六十岁以下的人,都困难。有的村,甚至村支书都跑出去打工了,整个村集体,名存实亡。

过去的万源,经济条件与自然条件差,留不住乡亲,这可以理解。过去的状态: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酒、治安基本靠狗。

但今天,农村的基础设施有了大的改善。已经修了村村通公路了。凡是有人住的地方,不出两百米,一定有公路。交通可以靠车了。通信问题,因为国家强制性要求通信公司将基站布满每个山头,所以,哪个地方打手机,都是有信号的。这种基础条件的改善,也让部分外出打工定居的人,有了回乡创业的念头。

这个何三运,就是这种人。他挣了些钱,觉得,回乡创业,自己安心,还可以有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他承包了山坡上的那一大块坡地,大约有几百亩的面积。那是以前农民种包谷的地方。在那种坡度的地方种包谷,也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过去,农民们在春季来临时,放一把火,把山坡上枯败的黄草烧干净,那留下的草灰,就当是包谷的肥料了,地上刨个坑,丢下几粒玉米种子,管它发不发芽,就望天收了。

四川的紫土,种啥都长。但长得怎么样,你只能指望老天爷风调雨顺。怎么办呢?如果发山洪冲毁了坡地,你阻止得了?如果干旱没水,难道你有本事,从山下的河里担水上去?你担一挑水得两个小时,浇在干涸的地里,连泡都不会冒一个的。

但是,何三运仿佛很有把握,他觉得,这地方是种柑桔的好地方。四川的红桔是全国有名的,看相好,口味爽甜,在外面卖得出价钱。何三运走了不少地方,对市场的判断,还是有把握的。

据当地村民讲,前些年,何三运常年吃住在坡上,后来又修了那个房子,是真心把果场当事业来经营的。他种果树的技术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反正,很像样子。

果树长了两年后,就开始挂果了。满山遍野的红的桔子,像灯笼,更像点燃何三运希望的火把,跳跃着燃烧。

但是,第一批水果出来后,麻烦就来了,这是精明的何三运怎么也想不到的。这水果,如果拉到陕西或者河南去卖,只要上了火车,一天就到,怎么也可以大赚一笔,这一切,都是他事先计划好的。

但最难的,是从地里到车上这个过程。因为,几十上百吨的桔子,如何从树上摘下来,如何从地里搬运到公路上,这是个难题。因为,那个时候,外出务工的青壮年根本没回来,光靠这些老人与妇女,完不成这个任务。等他们那种慢慢小背篓折磨地搬下来,估计桔子没搬完,都开始烂了。水果这生意,懂行的人都知道,如果不争分夺秒,那得赔成什么样?

他算到了开头与结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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