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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家出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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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呢?以前,冬子从不思考这个哲学问题,冬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思想随现实变化,遵从于当时的情感。

多年后的某天,原来冬子的高中同学,有一句话让冬子很有感触:“你在最落魄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知道自己什么不能要。”

对,此时,冬子甚至不知道他将到哪里去,他只是习惯性地买了一张到武汉的车票。因为,最先离站的车,就是这趟到武汉的。他只是想最快离开容城。他也不知道,出去以后干什么。但,他知道,他出去后,不能干坏事,不能让人瞧不起。

容城是个小县城,车上的旅客之间就有许多相互认识,他们总是在大声说话,唯有冬子,在这个靠窗的座位上,默默地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如此熟悉的容城,如此熟悉的前二十年的人生,就这样,来不及说再见,无任何仪式地:离开。

当汽车上了高速路上之后,冬子没心情看景色了,他拉上了窗帘,低着头,想睡觉。在车子的轰鸣声中,稍微有点震动的环境里,其实人比完全没声音没震动的环境里,更容易体验到安静的感觉。就像某些所谓的白噪声,比如下细雨时,那瓦上的滴答与空气中的沙沙声,更让人容易安下心来睡觉。

在潜意识中,被安全而熟悉的声音包围着的环境,才让人放松。当然,冬子此时瞌睡的另一个原因,是潜意识里,他更想逃避对容城的所有思想。睡一觉就好了,就离开了,就摆脱了。这种心态,与借酒浇愁的路子,差不多。

“鸟噪山逾静,江清月近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睡觉就是逃避对比的最好方案。

突然,车子一跳,把冬子人睡梦中惊醒。车子还绕过一个大弯,原来是车子路过一个建筑工地附近,转弯进街道了。2009年的武汉,是一个大拆大建的时期,当时有市领导,被江湖人送外号“满城挖”,褒贬不一。地上是坑,顶上是桥,地下挖洞。当然,地铁、立交以及路面的brt快速公交,都在同时进行。

这一觉,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冬子的穿越,从容城,来到了完全不同的武汉。

车子路过一个医院,冬子几乎都不愿意再看到它。那是母亲最后离开的地方,那是冬子最伤心的地方。尽管低着头,但冬子知道,这医院已经离开很远了,才又抬起头来。路过小姨父的单位门口时,冬子拉了上车窗的帘子,仿佛怕被小姨父看见。其实,这么大车流的街道上,哪个有兴趣看车窗里的脸呢?

人活在世上,总以自我为中心,觉得自己是焦点。其实,人群如蚁,每个人,只不过是一粒尘埃。

到了傅家坡车站,下车出站,冬子才感觉到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拨剑四顾心茫然”,冬子此时没剑,心更茫然。他该向何处去呢?

绕过出租车司机的围堵,此时他身上没多少钱了,坐出租车这种奢侈的事,自从父亲去世后,再也没消费过了。一年前,他到武汉上大学时,是父亲专门送他来的,父亲扛着大行李,他只提一个小箱子。如今,大行李没了,父亲也没了。只有他,提着这个小箱子,站在这个曾经到过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原来是有目的地的:大学。如今,他不知该向哪里去了。

无意识中走到公交车站,看到一辆车来了,好像终点站是青山,他被某种直觉所引导,直接上了车。

等上了车坐下后,他才想起,自己到青山干什么呢?他从来没到过青山啊。后来,他察觉到自己的动机了。他原来听徐跛子说过,于燕好像是在青山,武钢附近。

车子到了终点站,提着箱子下车的冬子,站在武钢一个分厂的门口,犹如到了一个放大版的容钢,太熟悉的环境,也有许多类似红砖红瓦的建筑,很古老的风格了。

茫然呆站的冬子,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也许于燕就在附近呢?站了好久,又来了两趟公交车,冬子才明白,自己要面对现实了。

此时,手机响了,是大姨的。“冬子,在哪里?”

“我在武汉,放心,我没干坏事。”

“我们知道,人家派出所的人都说过了。我是问,你跑到武汉干什么呢?你小舅找你没找到,大家都急死了。”

“不急,大姨,我在武汉找个工作,你放心,我现在在我大学门口呢。”

“喔,找同学啊,那我们就放心了。你如果想在武汉找事情,要不要我给你小姨打个电话,你小姨父当干部的,路子多些?”

“不需要,大姨,我自己搞得定。”

趁对方沉默之际,冬子挂断了电话。冬子想摆脱一切关心自己的人,毕竟现在落魄到像一个讨饭的。冬子是男人,不需要人同情,冬子要做成一番事业,做一个让人尊敬的人。

冬子知道,过一会,或许是小舅,或许是小姨会有电话追过来,他干脆关掉了手机。然后,往哪里去呢?刚才跟大姨撒谎时说在大学门口,这让冬子有点难为情。毕竟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跟大姨说过假话。

破罐子破摔,此时的冬子感觉到,自己是否真的开始堕落了。他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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