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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千岁 第9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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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守着了。”

元宵节过后, 原本安排一路暗中护卫相思的两名番子撤回到了京城。

江怀越什么都没问, 甚至没有召见两人, 只是通过杨明顺给了赏赐。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探求更清晰的真相。她接受对方, 或是不接受对方, 是两种明确的结局。可是他不愿, 或是不想知道,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也不想明白。

淡粉楼的乐妓相思,已经死了。

寻常人家的姑娘岑蕊, 和皇城里的内宦江怀越,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他们之间, 从没有牵连。

那一箱华光璀璨的首饰, 被他安放在了相思曾经住过的房间,装进箱子, 上了锁。

连同那个栽着桂树, 曾经有人在中秋月下浅饮佳酿, 醉笑着抱过他的院子,一同落了锁。

这一年的立春下了冰凉的雨,宫墙上的枝条新芽才抽出嫩绿, 在冷雨中瑟瑟。

墙边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然而春天终究还是来临。

因为江怀越被撤职的事情,荣贵妃迟迟不肯原谅承景帝,君王在数次碰壁之后, 见惠妃身体渐渐恢复,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含怨带怒,便又开始去景仁宫。

每次到访景仁宫,都会看到金玉音领着宫女们细心服侍惠妃,里里外外料理妥帖,言行举止从容有度。承景帝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了她一些关于药理的事情,品尝过她熬制的滋补膏方。

滋味醇厚浓郁,在舌尖萦绕不散。

没过多久,年满二十五岁按例应当放出深宫返回故乡的宫女和女官清单,呈送了上来。承景帝本来对此并不在意,这一次倒是慢慢审阅,在密密麻麻的姓名间,找到了金玉音三字。

他在当天下午去景仁宫的时候,随意地提及此事,向惠妃道:“朕看你的身体在金玉音的调理和照顾下恢复得不错,她在故乡又没了至亲,不如将其留下,继续在景仁宫服侍你?”

正在刺绣的惠妃动作一滞,凤眼瞥了瞥君王,隐忍着内心情绪道:“臣妾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即便需要再调理,司药局和太医院都有许多能人,何必还扣住金玉音不放?她终究是要出去嫁人的。”

“朕上次问过金司药,她的意思是回到家乡也无依无靠,还不如留在宫内。”承景帝淡淡道。

惠妃抿了抿唇,忍不住道:“留在宫里就很好吗?为什么别人都盼着出去,就她不想走?”

“哪里就别人都盼着出去了?”承景帝有些不悦,“难不成你也不愿留在宫里?”

“我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能一样吗?”惠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火气,朝着承景帝冷脸。承景帝原本还迁就着她,见她说出这话,不禁皱眉斥道:“朕之前就提醒过你,为人不能心胸狭隘,于己于人都没有好处!你真该放宽心绪,少庸人自扰。”

惠妃心怀委屈,眼圈红了。“我这样还不算放宽心绪?先前那件事,我都不敢再去想了……”

承景帝本就不愿再提及流产一事,见她又伤心起来,皱紧眉头劝慰一番之后,便离开了景仁宫。

承景帝走后,金玉音送来膏方,惠妃看着她站在窗边那娴静端丽的模样,心里百味杂陈。

“听说你跟万岁说,不想出宫?”她寒着脸问。

金玉音放下托盘,讶然道:“娘娘何出此言?只是上一次万岁问及放归的事情,玉音提到故乡已经没有双亲罢了。”

惠妃看了看她,拿起手边的刺绣,一针上一针下,面无表情道:“你不比我们,以后找个合适的夫家过普通人的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玉音将小碗端到她面前,又揭开白瓷盖子,浓厚的滋补药膏的味道飘浮在空中。

“多谢娘娘提醒,其实无论是走是留,全凭万岁与娘娘做主。”

金玉音温文有礼地叩拜告退,惠妃又气又恨,拿起桌上的绣针却又不慎扎伤了手指,一时伤感不由掉下了眼泪。

当天傍晚,前来侍奉惠妃用膳的宫女发现她神情呆滞地望着窗外,连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草草用完晚膳后,惠妃在屋中坐立不宁,总是诉说耳边有声响异动。

宫女请她早些安睡休息,她却执拗地拒绝,其后不久,又觉待在房中滞闷难耐,便离开景仁宫外出散心。

两名宫女随行其旁,惠妃漫无目的地闲逛,仿佛不辨方向。暮色渐沉,她走到了蓼花池边,望着渺渺茫茫的水面似有所思。

黄昏天寒,水雾弥漫,宫女怕她着凉,正要上前劝其早些回去,惠妃却怔怔然不言不语。其中一名宫女焦虑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奴婢去请金司药过来看看……”

她说着,便叫另一人看着惠妃,自己返身往景仁宫方向走。

谁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水边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回过身去,空旷的蓼花池畔,只剩那名小宫女跪地哭喊。

惠妃投了水。

待等宫女们心急慌忙叫来人,好不容易才将她从冰凉的水中救起,已经早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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