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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千岁 第9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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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遇到定国公小公子宿昕策马而来,两相见过之后,辽王因问及宿昕何时返回南京,宿昕叹了一口气,道:“前些天我父亲派了人马过来,我原本是打算在京城多待些时候的,而今没有了心情,留在这里触景伤情,还是回去算了。”

辽王询问原因,宿昕也不愿多说,只简单别过之后,便独自策马往城东去了。

虽已是寒风凛冽,淡粉楼前依旧车马轩昂,宿昕骑着骏马踟蹰于楼下,早有迎客的小厮跑上来盛情邀请,他却摇了摇头,只望着临街的那一扇紧闭的窗户。

花窗再不复开启,绛红帘幔沉沉低垂,檐下的铜铃瑟瑟颤出叮铃声响,在热闹的街市间几乎湮灭不闻。

怅然坐在马上,仿佛还能看到相思以纤纤素手轻推花窗,站在窗口朝着街上张望。他有好几次来到她房中,她都是站在那里望着下边,也不知是在出神,还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他曾问过相思,在京城里有没有值得倚靠的人,她想了又想,唇边含着笑意,眼中掩饰不住的是柔情。

那会儿他就知道,相思心里必定是有人的。

只是没有想到过,她后来,居然会对自己说,她喜欢的人,就是西厂提督江怀越。

直至现在,宿昕都无法理解,如此聪慧灵动的相思,怎么就会喜欢那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机缘下,这两个完全不沾边也不适合的人,会相遇了。

他曾想问,可是又不屑打听这些事情,原本想着如果太后寿宴结束,来自南京的乐妓们或许不会再被留在京城,那么他可以向太后请求,带着相思回到秦淮河畔。

他总觉得相思生于南京,应该也回到那片千古佳丽地。

而且那样的话,就可以帮助她摆脱江怀越的阴影,宿昕觉得相思对他大概只是出于好奇的吸引,或者是看他长得出众,就起了不顾一切的爱慕之意。只要把她带回南京,远离了江怀越,时间长了,她一定会淡忘那人。南京是他的势力所及之处,相思即便脱不了乐籍,在秦淮河畔也不会遭人欺辱,就那样弹着琵琶对着烟雨蒙蒙的水面,岁月静好,宛如画卷,也总比流落在京城不知未来如何要好一些。

可是一切还未实行,就传来了相思在观音庙里失火身亡的消息。

宿昕望着紧闭的花窗,默默叹息一声,失落地策马转身离去。

那天夜里朔风呼啸,天刚亮的时候就开始飘雪,纷纷扬扬白絮绵绵,轻落于树梢枝头、屋脊亭台、河流蜿道。城南的河流已经结了冰,宿昕南下返程的马队冒着寒风行经此处,风势忽然变大,乱雪迷眼,阻碍了众人前行。

宿昕本来也不急着赶路,见风雪凌厉,便下令众手下暂时停歇,寻找避风处躲一躲再走。

南京来的随从小厮们不惯北方风雪,自然都另寻避风处躲藏去了。宿昕在北京待了一段时间,倒是比他们习惯了些,撩开车帘见白雪乱舞,不由下了马车,不顾仆人劝阻,只戴着雪笠,便往荒野间行去探雪。

缭乱雪絮迷人眼目,朔风疾卷,从远处河面呼啸而过。

宿昕遥遥望着那蜿蜒向南的河面,这才发现有人在这大雪间站立于河畔,只身披着玄黑狐绒斗篷,连伞笠也无。

他见那人迎着冰封的河流静静伫立,心道莫不是哪位文人词客对景抒怀,便迤逦上前,踏着薄薄积雪来到此人身后。才想开口搭话,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侧过脸来望了一眼。

尽管他戴着斗篷深帽,面容只隐隐露出,宿昕被他这一望,心里还是泛起一阵寒意。

再一细看,不由瞠目,无端愠恼道:“怎么是你?!”

“我不能到这里?”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那种姿态仿佛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不是被撤职了吗?那就好好在家待着反省,还出来到处乱晃?显然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宿昕没好气地按了按被风吹得簌簌的雪笠,“万岁还真是英明卓越,总算看清了身边小人的真面目。江怀越,你当初飞扬跋扈的时候,可曾想到也有今日?”

江怀越隔着乱舞的雪絮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沉静道:“不是在家闭门不出才叫反省,我只是撤职,并没被软禁,出城进城都是我的自由。至于小公爷说的什么当初今日的……恕我不像您这般风雅多情,这种问题,从来不是我考虑的范围。”

宿昕好气道:“真是死鸭子嘴硬,行行行,你到现在还有一把傲骨,明明是被查办的人,怎么还像是丰姿卓然的旷世名臣呢?”

江怀越只冷哂一声,别过脸去,没有再理睬。

“这里又没什么景致,跑风雪里来干什么?”宿昕满心疑惑,看看河面,又道,“都结冰了,你……”

江怀越嫌弃他啰嗦,回头狠狠睨他一眼。“我不是来投河自尽的。”

“哈,你要是有这份心倒好了!”宿昕还想刺他几句,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眼睛就想到相思曾说过的话,心绪不免低落几分。远处的仆人担心他在风雪中受寒,大声叫着,希望他回到车中避雪。宿昕像没听到似的,犹豫片刻,向江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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