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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千岁 第9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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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为好……”

她越发慌了,径直闯进了林子。杨明顺着急起来,展开双臂拦住她:“大人刚刚赶到这里,正在核查情况,你先等一会儿!”

“是不是……是不是我姐姐?我要进去看!”相思带着哭音喊。

杨明顺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了,只是拼命不让她入内,然而此时的相思又怎能轻易拦得住,她拼命推开了杨明顺,踉踉跄跄直冲进林间。

杂乱丛生的荒草间,有人正背对着她蹲在那里,似乎在地上捡拾什么东西,听闻声音靠近,才转回身来。

江怀越沉着脸站起,右手拢在袖中,对着紧追而来的杨明顺呵斥:“为什么放她进来?!”

“我,我实在没法拦……”杨明顺心虚地低下头。

相思呼吸急促,脚步虚浮地走向前方。江怀越神情冷肃,迎着她上前,一把抓住相思的手臂,沉声道:“相思,你出去等,我会跟你说。”

可她怎么肯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疯般挣扎着往前。江怀越又奋力从背后将她拦腰抱住,抬手想要遮住她的眼睛。

然而相思已经透过荒草的缝隙,隐约望到了躺在那里的人影。

那一袭绛红色织金绣花裙,在这阴冷环境中,凄艳地刺眼。

正是馥君最后出现在她面前时,穿着的裙子。

她不可抑制地恸哭,发狠般地在他掌控间挣扎,几乎抓破了江怀越的手背。最后他没有办法了,只好紧抓着她的手,急切道:“我叫你不要去看,是怕你受到刺激,你明白吗?”

“我难道能不去看一眼?!”相思不肯放弃,也不肯后退。

江怀越叹了一声,攥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一丛荒草堆。

枯黄的野草横斜蔓生,有些甚至已经倒伏在污浊的泥水间,身着水色长袄绛红织金裙的女子斜卧其中,苍白的脸正朝着他们站立的方向。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发白干裂,嘴角却凝固了一道深红血痕。

那双曾经含情注视着相思,是姐姐,又像母亲一样看着她由幼小而成长至少女的明眸,半睁半闭着,黯淡无光。

江怀越能明显感觉到相思的身子在不住发抖,他想拉住她,可是她毅然挣开了,一步步走向前方。

最终到了馥君的身前。

“姐姐……”她的声音低哑得近似于无,这一声以往再寻常不过的呼唤,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精神。

“姐姐!……”她又悲哀着叫一声,发现还是等不到任何回音。

馥君就在她面前了,让她发疯般寻找至今才终于重新出现的姐姐,却再也不会用温柔的眼睛看她一眼,再也不会关照她一句天冷了早晚要加衣衫,甚至再也不会含着怨愤指责她一句不该爱上那样的人选。

她到最后那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在絮叨着,说江怀越的种种不堪寄托终身缘故。相思当时多么厌恶她的说教,甚至在她几次三番尝试沟通之后,还捂上了耳朵,用这样的动作来无言对抗。

当时是多么希望馥君能赶紧离开,不要再说那些话,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可是她真的走了,真的不会再坐着轿子,一次次从轻烟楼过来看望她了呀。

在南京时,即便各自陪着客人夜游至很晚才返回花船,馥君都会来敲敲门,看到相思安然无恙,才会放心回去。她是姐姐,是母亲自尽后,承担起照顾相思一生责任的唯一亲人。

多少次宴饮欢闹间,借酒撒野的客人将手伸向自己,哪一次不是姐姐巧笑着将身挡过,护住了她的安全?素来知书达理的馥君,从心底里厌恶卖笑生涯,可是每次当客人发现了尚还青涩的自己,言笑着纵情着,甚至直接砸出金银呼喊着要买下她的初夜时,全都是馥君有意使出勾人魂魄的招数,就在惊慌失措的她的面前,将那些□□满满的男子引向了她的卧房。

只有相思知道,对于从小接受父亲经学熏陶的姐姐而言,那是何等的屈辱与不堪。

她的心,早就死了无数次。

可是她还是坚持着活。

不为别的,就因为还有相思,还有这个妹妹需要她照拂。

秦淮河畔,月升月落,馥君的青春年华如水流逝。她在筵席间独舞,在花船上弹唱,从不出闺阁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众人眼里的花魁。

却又因为她性格高傲,受到了教坊众官妓的奚落与排挤。可是她都不顾,即便在夜深人静时,满身酒气的陪客归来,还要悄悄到相思门前,看看她今夜是否安然无恙。

从南京过来之后,她去轻烟楼看姐姐的次数少得可怜,相反几乎都是馥君主动过来找她。

她是姐姐呀,可是只为了她厌恶宦官,厌恶江怀越,觉得他不是良配,却在死前都没有得到自己的一句问候。

冷战、争执、负气、厌烦……在最后的时间内,自己留给姐姐的,全是这样令人心痛绝望的感受。

泪水倾泻而下,在泪眼朦胧中,相思无力地伸出手,握住了馥君那已经惨白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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