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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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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将月影搅得散乱。

他能够解释这面四方开天镜究竟从何而来吗?而梦中总是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谢慕慢慢地想着,胸中忽然升腾起一股冲动,他迫切地想要在深夜里跑出家门,跑到无人的荒郊野岭中,与星月踱步,好令这急躁的情绪得到缓解。

大抵那人偶尔想要抛下一切,寻个偏僻无人的地方独处,也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吧。

谢慕摸索着,借着月光,把那面镜子取过来,声音压得又轻又低,是说了个蔽月。

万物的视线都褪去,纷杂的情绪也渐渐觉得无趣,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他终于得了清闲,困意跃上眼皮,将他的思绪往下拉扯,拉扯,直至奔赴下一场梦境。

再等一等,他迷迷糊糊地想,再过几年,等他再见到那位姬道长,到了那时候

思绪戛然而止,浑噩的梦境裹挟着黑暗席卷而上,将所有未尽之事都卷入奔涌的潮水。

、血雾

毕竟也才过了两三年。

徐阆想着, 如果自己频繁出现在谢慕的面前,不说谢慕,谢慕的双亲估计都会觉得他别有用心而事实的确如此, 所以他偶尔踏足霞雁城, 也只是在暗处看看谢慕的情况。

到后来,他忙得不可开交,左支右绌,没什么时间, 连着好几年都没去过人间。

于是, 从这时起, 有关谢慕的种种事迹,他天赋异禀,谢家的门槛都快被上门的人踏平,无论是王侯将相, 或是平民百姓, 他都一视同仁诸如此类,徐阆听到更多, 亲眼见到的更少, 他偶尔会从风中捕捉到一星半点儿的讯息,便暗自揣测谢慕此时在做什么。

在这逼仄的、叫人喘不上气的繁杂事情中,唯一的好消息, 是昆仑的大雪终于消融。

即使日神那滚烫的血液降下来时, 殷红的颜色将所有东西都烧得焦黑, 然而昆仑山中的雪却始终不融,徐阆都快忘记它原本是什么模样了,放眼望去,只余白茫茫的一片。

昆仑山巅的大殿, 偌大一个宫殿,里面放着一块天明烛石,是属于梁昆吾的。

烛石连接着梁昆吾的命脉,在更久之前,在千百年之前,它就已经在那里了,石面上如同火焰般的流纹静静地游移着,好似冰川下缓慢流淌的水流,寂静无声,透着股神秘。

除了象征着昆仑仙君的那一块烛石以外,左右两侧,还放着两枚颜色暗淡的烛石。

上面犹如火焰般的纹路皆已褪去,和普通的石头无异,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殿中设有重重禁制,普通神仙无法轻易闯入大殿,不过,这禁制如今也没什么用了。

雪融的那天,徐阆揣着手站在殿前,终于脱下了他那身厚厚的外袍,连着那花纹都快被他摸得圆滑的暖炉也被他搁下了,梁昆吾暂时放下了他那锻造兵器的执念,和徐阆一起站在山巅,遥岑远目,这座古老的山渐渐地褪去了白绸,将内里的青翠显露了出来。

历经几十年,昆仑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春风。

虽然风中还挟着浓重的血腥味,但是,和以往相比,它已经太过温柔了。

梁昆吾将最后一块欲融未融的雪取来煎茶,蒸腾的热气向上浮,被微风吹得四散,徐阆正好站得腿脚酸软,见此情形,目光顺着袅袅的水雾看去,仰着头望向天际,又见那条不熄的星河早已支离破碎,天界无日光,也无月光,只剩帝君留下来的血照亮漫漫黑夜。

可惜,徐阆想,若是个晴天,这幅景象应该比笔端的丹青更好看才是。

他掀起衣摆,席地坐下来,与梁昆吾对坐,他们都没开口,不过,也不必开口。

梁昆吾是不需要进食的,徐阆用你这样就少了许多乐趣之类的话来开解他,而以破军为首的那群星君都喜欢饮酒,破军星君又经常在他面前晃,久而久之,他也勉勉强强跟着他们饮一些酒,吃一些茶了,不过也只是用嘴唇沾一沾,碰一碰,并未咽下去。

于是又叫徐阆捡了一个大便宜,他端坐在殿前,眯着眼睛,手里捧着雪水煎成的茶,轻轻吹去热气,偶尔饮上一口,茶香四溢,暖流顺着咽喉往下滚,沉甸甸地落入腹中。

品着茶,赏着景,若不是长夜没有褪去的迹象,徐阆甚至有种一切都在变好的错觉。

即使将茶喝光,再次投身那琐碎繁杂的、无法言说的计划,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就这么一点一点熬着时间,徐阆已经喝得半饱,顺手便放下了半凉的茶水。

他仰着头,盯着那帷幕般的夜空盯了一会儿,试图借着那点流淌的微光,从一片混沌中辨认星宫原来的位置。然而他委实对星宫不太熟悉,真要算起来,也就去过个三四回。直到徐阆已经觉得脖颈酸痛,他仍旧没有寻到星宫原来的位置,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然而,正当徐阆要挪开视线,去揉他那僵硬的脖颈时,余光却瞥见了一抹亮光。

他隐约记得,那是破军星宿所在,以往看着,总是懒散的,发着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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