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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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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一段写了什么,其实我已经说过了。

徐阆抬起眼睛,遥遥地望向昆仑之外的苍茫人间,轻声说道:在卷轴的第一段,他提笔写了这世上,也多得是凡人做得到,而神仙做不到的事情这句话。

聂秋忍着那种难过的情绪,接过徐阆的话,问道:除此之外,他还写了什么吗?

他还写,不能让众仙深陷轮回,否则会渐渐淡忘天界,恐怕之后也很难被说服。徐阆的神情有些奇怪,所以,最好尽早唤醒他们,让他们脱离凡间,得到嗯,得到解脱。

因为神仙不能直接干预凡间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必须要由一个凡人来做,这世间的法则向来偏爱凡人,只要不做出格的行为,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他说:像是天秤的两端,一端是法则,一端是神仙,而凡人是那根承载的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聂秋的错觉,他总觉得徐阆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得格外的长,饱含深意,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恍惚的,茫然的,又好像是在追忆什么似的。

徐阆看得实在太久了,久到聂秋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然而,徐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明显,于是便状似无意地挪开了视线,手握成拳,抵在唇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最后,白玄如此写道:待到邪气被驱散,众仙归位,便用凡间最坚不可摧之物斩断昆仑,从此仙凡两间不相见,再无瓜葛。

聂秋凝视着徐阆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了下文,便问道:只有这些吗?

徐阆却突然笑了,说道:当然不止这些。不过,其他的事情,等你以后再知道吧。

以后?以后是多久呢?聂秋想着,他逐渐发觉徐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和白玄如出一辙,白玄当初也是这么告诉徐阆的终有一日,我会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徐阆。聂秋唇齿间有嚼不碎的叹息声,他就这么又喊了一声,徐阆,以后是多久?

徐阆怔了怔,目光有片刻的凝滞,他轻轻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却不减,只是多了几分疲惫,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聂秋的肩,嘴唇张张合合,却觉眼眶酸涩,如鲠在喉。

等我走后。他说道,如果你真有那么想知道,那就回到这里来吧。

聂秋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得身后一阵喧闹,周围的温度忽然降至冰点,阴风阵阵,好似厉鬼哀嚎,甚至隐隐盖过了那深渊下的声音,是另外一种,更为真切的怨恨。

袖中的铜铃开始震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铜铃表面上的厉鬼虚耗展开那面折扇,一改原先的安静,阵阵铜铃声如鼓点般响起,与甬道尽头的什么东西相应和。

他听见黄盛又惊又怒地问了一句:什么人?

伴随着脚步声,细碎的、繁杂的铜铃声灌入耳蜗。

不是一个两个铜铃在晃动,而是成百,上千个铜铃发出的响声,在甬道内回响,在喧闹声中却另有一股沉淀的寂静,并不刺耳,也不惹人厌烦,伴随着寒风吹拂,风声呜咽,所有人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聂秋想,所谓清明时节,鬼门洞开时的场面也莫过于此。

再一看,徐阆,三青仙君,还有昆仑仙君,皆是神情如常,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甬道深处,悠悠地传来一个女声,冷静而自持,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毫无退缩之意。

步家,步尘容。

、转斗

红木的大门上, 雕刻着麒麟身姿,头生双角,四蹄如兽的奇怪纹饰。

在这纹饰的东南西北四角处, 有细长的符文向边缘处绵延, 隐隐约约,勾勒出阴阳八卦图,浸在一层薄薄的金漆中,远远地看去, 若是看得久了, 还能看出个像是田的字样来。

两侧屋檐下各自悬有一枚占风铎, 红线将碎玉片编成串,碎玉相触,可知风来。

这间并不算显眼的宅院就屹立在闹市背后,因着巷深, 且曲折, 难以寻路,所以普通人一般都不会踏足此处, 不管是有意无意, 凡是途经的人,都会绕开这地方。于是这宅院就开辟出了一处僻静之地,将喧闹声隔绝在外, 所谓大隐隐于尘世, 想必正是形容这里的。

当孟求泽叩响门环时, 正是日上三竿,附近的集市逐渐沸腾的时候。

像是知道他要来,大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孟求泽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 就进去了。

院内,有曲水绕石,一灰衣男人盘膝坐在石上。水中立着石桌,桌上摆有八卦图,他指间夹着一支蘸了墨的狼毫笔,双眼却紧闭,似乎是在迟疑,又似乎是在思虑,仔细看去,他眉目间略显疲惫,唇角眼角处的皱褶,已说明了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几近迟暮之际。

听到动静,男人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只是道: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早。

因为武曲的凡身已经承受不住她灵魂的重量了,孟求泽说道,她也很清楚。

男人又说道:我以为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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