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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6)(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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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怕的却不是这个。

聂秋喉咙微紧,轻轻叹息。

他怕的是若是刚刚三壶月没有起作用,他真的死了,那方岐生该怎么办。

他怕的是往后天道的阴影就永远地笼罩在了他的心头,未知的、隐秘的东西全躲在暗处,而他到底能不能从这些东西的手上保护好方岐生,让他免于灾厄疼痛。

他怕的是他耽搁了方岐生,将他卷入他本不该接触的涌动潮水之中。

当初莽撞又直白地袒露了心声,问方岐生愿不愿意跟他聂秋共度余生。

聂秋想,他是有点后悔。

但是叫聂秋去想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原本应该是怎样,他又想不出来。

方岐生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了聂秋的回应。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柔,说出的话却是像刀锋一样的利,生生,我对不起你。

若不是担心聂秋的身体,方岐生这时候都想跟他发火了。

忍了又忍,方岐生只好压着怒火,一字一顿,说道: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若是你真的感觉到了懊悔和自责,那就将一个完完整整的你赔给我,余生都不许将他再要回去。

聂秋从不做无谓的承诺。

做不到的事情,他就会说做不到。

但他这回却没有再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拿别的话搪塞方岐生。

聂秋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方岐生泛红的眼角,认认真真地和他对视,向他承诺:好。

不论去到哪里,我都会回来找你。他说,所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方岐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在旁边等了半天的典丹和季望鹤就忍不住了。

典丹是实在不敢虎口上拔牙,但是季望鹤拿手肘怼了他好一阵子,腰际又疼又麻,于是他只好屈服于朱雀门门主的淫威之下,咳嗽两声,唤道:方教主。

不等方岐生开口说话,他就飞快地将刚刚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我替聂祭司把脉之后,发现他的身体很健康。而他身上虽然沾满了血迹,但是没有任何伤口,一切正常。

所以说,这血应该不是聂秋流的。

季望鹤言简意赅地总结一句,语气却像是在说你俩搁这儿演哪一出苦情戏呢。

要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回去了。他说罢,顶着肿起的眼睛,赶回去补觉去了。

典丹犹豫片刻,冲方岐生和聂秋一抱拳,也跟着退了出去。

季望鹤和典丹闹闹哄哄地走了之后,房间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些东西,等你睡醒之后我再问你。方岐生明显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接着聂秋之前的话说了下去,一口否定了先前的怒气冲冲,我没生气。

聂秋应了一声,手指滑下去,去解方岐生的外袍。

他身上仍余夜色,袍角处、衣襟处都是冷的,聂秋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就这么把手贴在他颈间捂着,边将方岐生往床上带,边说道:嗯,你没生气,那你亲我一下。

行,那就亲吧。

方岐生躺在床上,侧过脸就能碰到聂秋,于是他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上去。

尝到腥甜的味道时,他隐约觉得那就是聂秋的血,心里颤了颤,到底是没敢深吻。

该说的说完了,亲也亲了,这下子总算该睡觉了吧?

聂秋就是不。

方岐生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的一幕幕,甚至还没将困意酝酿出来,就听见一阵布料摩擦被褥的声音,细密如针脚,又软又柔,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聂秋突然贴近的身体。

往日他们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可从来没贴得这么近过。

聂秋几乎是整个人都快窝进方岐生怀里,鼻尖贴在他的肩膀处,额头抵在颈窝里,浅浅地呼吸,仿佛只有这样的姿势才能让他有一丝安全感似的,过了一会儿又把手臂搭在了方岐生的腰间,环抱过去,折腾了一番之后才算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他以前有这么黏人吗?

方岐生胡乱想着,一时间也没心情再去细想聂秋之前的那些话,摸了摸他的背脊,嗅着那股浅淡而又勾人的冷香,渐渐沉入了梦境之中。

、吞血

周儒大清早就听典丹说了昨晚上方岐生将人从床上拖起来给聂秋看病的事情。

他心下觉得奇怪, 总舵又不是什么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更别说四门的人都在,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也能够立刻反应过来, 这刺客能潜进教主的房间实在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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