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5)
的阵地上响起了火箭发射声,天空中绽开一团团的火光,这些耀眼的烟花拖着长长的红色尾巴,向着闯军的阵地上坠落下来。许平多次听部下们说起过新军这种照明火箭,因此并不感到十分惊奇,恰恰相反,许平倒是没有觉得这种火箭能担得起报告上那种“把夜晚照得犹如白昼”的描述,它们发出黯淡的红光,映出闯营阵地上的绰绰人影。
许平忍不住探头向对面望去,想看看这种火箭是不是能把新军的阵地也照亮,他刚刚露出一个头,就感到有人猛地扑到自己身上,把他一下子撞到在壕沟地面。
“别探头,笨蛋。”
等这句话骂出口后,岳牧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对最高长官出言不逊,他连忙谢罪,却被许平按住:“岳兄弟说的对,我是个笨蛋。”
虽然是匆匆一瞥,许平已经证实了参谋们的报告,即使在明军发射这种火箭时,他们的阵地上仍是漆黑一片。
隆隆的炮声响起,暴露在空旷地上的闯营士兵纷纷伏倒在雪地上,很快许平就看到久闻大名的臼炮炮弹在半空中炸响。其中一个离许平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很远,大团的明亮白光瞬间就让他已经习惯了夜色的两眼前只剩下一片金芒。空爆的臼炮炮弹下,几个趴着的闯营士兵发出惨叫,其中两个士兵的斗篷也被爆芒点燃,在黑夜中熊熊燃烧起来。
被炮弹点燃的衣服和其他物品,就像是火炬一样给新军指引着射击目标,忽隐忽现的火光送来枪炮声和呼啸着的铅弹。不远出有一个木梯被臼炮点燃,许平看到一个持矛军士扑过去,把那个木梯推到在地,来不及解开斗篷就合身扑上,把火和光亮一起压在身下。
臼炮渐渐停止了,炮击期间几个负责侦查的士兵始终向着对面张望,官兵没有趁势发动任何进攻,壕沟里士兵们紧握着武器的手也松开了一些,许平听到四周响起些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新年还没有到,官兵就这么大放烟火了。”岳牧轻声说了一句。
身后的雪地上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趴到的闯营士兵继续赶路,棱堡内的火光也渐渐变小,现在李定国已经积累了很多紧急救火的经验。
周围渐渐又陷入黑暗,一些第一步兵翼的士兵无声无息的从壕沟里站起身,把步枪架在沿上,看到对面有火光亮起时,他们就扣下扳机予以回击。射击完毕后,这些士兵马上缩会身体装弹,然后潜行两步从另外的位置探出头,继续等待着对面出现枪口火光的时候。这种盲目的对射持续了一段时间,冷枪声也渐渐沉寂下去,终于彻底止歇住,整个阵地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沉睡状态。
在第一缕拂晓的阳光照射到河南大地上以前,许平带着贴身卫士撤离了壕沟。
……
回到指挥部以后,许平召集全体参谋讨论战局,他们已经计算过这段时间以来新军的火炮射击次数:“几天来这两口大钟的射击数量如何?”
“比刚开始少了一些。”周洞天立刻答道:“恐怕不止是少了一点,而是少了很多。”
“确实是少了很多,而且射击方式也在改变,最开始是不顾一切地向我们倾泻炮弹;然后是猛烈炮击尽可能地杀伤我们的防御人员、接着迅速发起进攻;现在已经是以干扰为主,破坏我军的调动、休息和补充,杀伤和进攻重现交给普通炮兵和步兵。”对新军的改变许平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他觉得最合理的解释莫过于新军这种炮弹有限:“我觉得大钟用的这种炮弹不是新军随军工匠能准备的,甚至不是山东能提供的,它们应该是从遥远的后方运来,而且数量极其有限,很可能现在新军手中能够制造这种炮弹的工匠都没有多少。不断减少的射击次数说明新军的弹药储备并不充足,他们无法维持一开始那种大规模的炮击,甚至不充足到无法保证将这种大炮当作掩护炮火使用。现在这个数字还在继续下降,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新军正在继续消耗他们的储备;一种是新军正在积累储备,你们认为是哪一种?”
“是消耗储备,新军现在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极大伤亡,他们营中的伤病得不到救治,蒲将军急于攻入开封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义兄解围了,也是为了拯救他部下的生命。”周洞天立刻答道:“蒲将军认为我们会先顶不住,他正用这种火炮加大我们的损失,他在消耗储备。”
这个意见和许平的看法相同:“我完全赞同周兄弟的话,既然如此,那么新军的炮击数量就还会持续下降,直到降低到每天可以输送的数量。”
“这个输送量是多少呢?”
“现在还不清楚,我估计不出来。按照我们的计算,前天他们打了三十发,昨夜打了二十五发,我想今天应该比昨天还要少一些。等到数字稳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输送量。”第一次新军大量使用这种炮弹轰击闯营阵地时,那夜整整炮击了两个时辰。事后闯营估计新军发射超过两百枚这种炮弹,给坚守部队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建制被打散、大批士兵被杀伤、很多幸存者丧失斗志躲在壕沟和棱堡里瑟瑟发抖,黎明时被冲上来的新军轻易击溃,第一个确定要坚守的稳固据点就这样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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