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5)
知道。”
如果除去那次谈话外,最令杨致远震惊的莫过于第一次从他的大人口中听到这种带着凄凉口吻说出来的“不知道”三个字。从辽东开始,小事小到炼钢、铸器,大到练兵、定制,还有海外的矿产、泰西人的风俗、如何消除瘟疫,大人永远知道,始终知道。甚至还有那个神鬼莫测的蒸汽机,大人可以什么都不看,光凭空想就预见到它的力量和成功。只要大人认定的路,无论如何匪夷所思,都一定能够完成,一定能够把事办好。无论是杨致远,还是其他的人,包括那野心勃勃的三个人,对镇东侯的远见都是一种近乎迷信的崇拜。
但对于新军将门的日益腐败,杨致远已经不是第一次从镇东侯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早在大都督府关闭前就有过一次,那次谈话始于杨致远指出:腐败的种子早已经种下,甚至在喜峰口、遵化大战还没有出结果前,部众竟然就忙着和辽西将门联姻攀亲。
镇东侯振作一下精神,对杨致远道:“你要立刻物色好我要的那队人选。”
“是,大人。其实属下心目总已经有了一些,不过还在观察。”杨致远一顿后,问道:“大人,是不是可以把他们先调去军法队?那个队都是属下的人。”
“多少人?”
“有十七、八个初步人选,其中三个属下很看好,应该能满足大人的要求。”
“那太明显了,脱离军队也不好。”镇东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也说过,他们对我忠心耿耿,新军肇造难免会人心不稳。”
随即镇东侯又问道:“长青营士气如何?”
“一塌糊涂,邸报发出后长青营就群情激愤,但吴忠还能勉强压住,毕竟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山岚营最初看到邸报时也是哗然,因为吴忠作证控告许平,魏兰度还和他大吵一架然后再不往来。这个悬赏的消息一出,长青营差点哗变,山岚营中也有人蠢蠢欲动,这还是我们新军中的第一次,属下不敢让军法官执行条例,而是给为首者统统放假,让他们先去静静心。”当时听说金求德下令其他营出动镇压时,杨致远觉得这简直是火上浇油,连忙和贾明河一起赶去说服哗变军官,抚平了兵变。说到这里杨致远苦笑了一声:“本来长青营中,有几个也是属下心中的人选,但这次都在放假之列,可惜了。”
“张承业带的好兵啊。”镇东侯感叹一声,又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不能管规矩了,立刻任命魏兰度接任山岚营指挥使,嗯……吴忠为长青营指挥使吧。那些放假的,转去教导队吧。”
……
听到许平的口气如此的坚定,钟龟年几次张口欲言,几次又一字不出就又把嘴闭上,最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冷冷地问道:“听许兄的意思,是觉得镇东侯嫁女,不关你的事么?”
“这干我何事?”许平摇头道:“只是我的一片痴心妄想。”
“那为何新军一定要置许将军于死地?”钟龟年厉声问道,不等许平回答就从怀中掏出一物,直挺挺地递到许平手中。
许平有些茫然地接过那卷东西,接着钟龟年手中灯笼的火光,许平看到这是一捆卷宗,将它打开看了起来。
才读了几行,许平的手就开始发抖,上面详细列着长青营的驻扎地点、兵力虚实,规格更是按照新军的惯例书写,一看就是新军内部的机密文件,绝非一般的朝廷塘报,他猛地抬起头:“钟兄如何能有此物?”
钟龟年盯着许平:“许兄没有猜错,这份卷宗是新军参谋部一人交给我的,季大王也是看过的,若不是对新军部署了如指掌,季大王又怎么敢以全军来攻打贵营?”
许平只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口中喃喃说道:“有人要害死我的营?”
“是的!”钟龟年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片刻后又把话轻轻送入许平耳中:“本来很多事我都不明白,但是现在都明白了,为什么许将军你们会陷入埋伏,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你们,为什么许将军你会蒙受不白之冤……”
“够了!”许平垂下头,心里像是有千万把钢刀在搅:“曹兄弟、江兄弟、余兄弟……原来都是我害死的。”
“张大人!”许平突然鼻头一酸,痛声叫道:“大人啊,也是我害死的。”
“不是许将军你害死的。”钟龟年对此断然否认,他抢上一步在许平耳边质问道:“许将军,你不打算为他们报仇了吗?”
许平垂着脑袋嗤笑一声,只感到心头正在滴血,突然间膝盖一软,竟然跪倒在地上。许平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愿:“报仇?我许平是天下至无用之人,舅舅为我而生死不明,友为人所杀,妻为人所得,报仇?我一个赤手空拳之人,更是天下通缉的钦犯,如何能向镇东侯的女婿报仇?”
许平能感到钟龟年就静候在自己身旁,他听见对方正用一种低沉的口吻道:“许将军,我有个神通广大的朋友,或许他能帮上你。”
闻言许平又是一声冷笑,道:“还能神通广大过练兵总理、镇东侯不成?”
“我的朋友……”钟龟年的声音虽然还是那样低沉,但却充满着不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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