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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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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感觉到心累和烦忧。她灌下一杯冷茶,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巴,端起灯台推门而出,却瞬间顿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月光盈满庭院,衣衫单薄的贺洗尘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压低梨花枝,张嘴就去叼雪白的缀满夜霜的梨花。

古人赞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君子风度,但依傅华珣对贺洗尘的了解,恐怕他不是故意在她面前附庸风雅、沽名钓誉,而是饿惨了,却找不到厨房。

这是多饿啊?!傅家是少你吃的还是咋地?

隐、隐楼?傅华珣语气微妙地叫了一声。

贺洗尘被梨花瓣苦得直皱眉,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瞧,淡定地笑起来:噫耶,原来是珣姊这花没酒好吃。他折腾了半宿,绕了一大圈弯子,雪堆烟没去成,却饿得腿脚发软,差点就想回屋嚼隔夜的茶叶。好歹顾忌着发酒疯的谢延,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灵光一闪才去啃梨花。

傅华珣突生愧疚怜悯之情,叹了口气说道,恰好我也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去厨房,那里应当还有些蒸饼。她转身到房间里拿了一件莲纹鸦青大衣:夜凉,先且披上。

贺洗尘拎起衣襟在鼻端嗅了嗅:辟寒香?挺好的,不呛眼泪。略显轻浮的举动让傅华珣有些赧然,连耳朵尖也浮上薄红。

她知道贺洗尘会喜欢。或者说,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大司马的喜恶,傅尚书全都了如指掌。

珣姊莫不是看上我家阿愔了?

庭院忽然寂静下来。风声,昆虫声,呓语声,好像都瞬间消失在雪色一般的梨花丛中。

我记得十五年少时在摘星阁住的三个月里,珣姊熏衣用的是芙蕖衣香,钟情至今,一直没变换。贺洗尘抚平领口,抬起眼睛,黑瞳深沉如寒渊,能让不爱桃花笺,偏爱芙蕖笺的痴儿改换辟寒香,我思来想去,只能猜测你是遇见意中人,才甘愿如此。

而辟寒香,恰好是梁愔倾心的香料。再结合她对梁愔的种种体贴关怀,哦嚯!没跑了!

傅华珣一时无言以对,神情微妙地纠正道:不是意中人,更不是阿愔。她难为情地咳了一下,寒食节那日你佩了辟寒香,我自作聪明,以为隐楼应当是格外眷顾它。

你难不成在取悦我?贺洗尘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傅华珣瞬间尴尬地噎红脸,好一会儿才压下羞恼的燥意,平静地说道:然也,傅某意欲取悦大司马。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眉眼间满是自我解嘲的哂笑:傅家孤注一掷站在大司马这边,早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傅某不才,忝居于家主之位,只能殚精竭虑辅佐大司马。

原来如此唔,却也不必如此。贺洗尘咬了下甘涩的舌尖,正色道,傅家以诚相待,梁道绝不辜负!两家联手,虽有主次之分,却无上下之别,傅尚书无须委屈自己。他摸了下鼻子,我不喜熏香,但若是珣姊的芙蕖衣,我、我便受着吧。

傅华珣垂眸抿唇,心想梁隐楼君子之风,怪不得小郡公敢贪得无厌、屡屡冒犯,就连她自己,也情不自禁要得寸进尺。但倘若触碰贺洗尘的底线,恐怕灰飞烟灭都算是轻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 。可贺君子知白守黑,深藏不露,却没那么好糊弄。傅华珣谨小慎微,但该兵行险招,也有放手一搏的魄力!

她旋即掀起眼皮,目光坚定:旁人我无法保证,但傅家绝不会出现首鼠两端的墙头草。梁隐楼你记住了,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我的命你尽管拿去!她撕开温和文弱的伪装,暴露出底下发狠凶戾的本来面目。

那些挡你的,我会一个个扫除干净;那些要你死的,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别想动你半分!傅华珣猛然靠近贺洗尘,右肩相抵,低沉决然的话语传到他耳中,我只要你光耀傅家!

这小孩不声不响的,倒有些疯魔了。

贺洗尘幽深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无畏的侧脸,亦沉声道:此事若成,傅家必定荣极;若败,傅清臣,我也把我的命给你。反正不给她,也得被别人要了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贺洗尘身形一晃,拉开距离后又顺手将头顶的树枝拽低,咬了两三朵花叶,莞尔笑问:不知珣姊可以带我去吃蒸饼么?

傅华珣低头,温和地浅笑道:自然。

两人结伴同行,走过谢延发酒疯的长廊,梁愔呓语的檐下,空无一人的傅华璋的屋前。山风送醉入梦,拂晓将至。

五月五,龙舟节。

装饰古典华丽的画舫游船从洛阳河远处驶来,雕花栏杆处倚满俊秀的乌衣女郎,或手持书卷,或高谈阔论,或凭栏而唱,举手投足之间洒脱豁然,尽显世家风度。

洛阳可真气派。梁砂目瞪口呆,扒着窗户几乎把整个身体都探出去,愔哥儿快看!

梁愔放下茶碗,手指捏着宽大的袖子,皱起眉不悦道:唤吾他挺直脊背,冷淡持重的神情不自觉露出一丝窃喜,唤吾「三郎」!他作书生打扮,一袭灰蓝长袍,同色窃曲纹头巾,却比船上的芝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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