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江弘义刚复职,吴贞芳前几天查出身体里有个囊肿。”
&esp;&esp;江颂竹沉默片刻,“有江梵。”
&esp;&esp;江归一意味深长地觑着他,那眼神像在剖析质问,江颂竹,你确定自己可以脱离这些关系吗?
&esp;&esp;江颂竹又想起唐人街的雨,雨声落在耳中,仿佛雷鸣,他与陈窈擦肩而过。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因腿伤未好而懦弱,放弃问她的名字吗?
&esp;&esp;江颂竹努力保持的镇定打破,他按住发抖的手,垂下眼。江归一双手抄兜站在他面前看着,丝毫没有安慰两句的意思。
&esp;&esp;“那你呢?”江颂竹忽然问。
&esp;&esp;“我啊。”
&esp;&esp;江归一走回原位,背对他们而坐,平静地说:“无父无母,了无牵挂。恶名昭彰,就这次缉毒行动留下了点好名声。”
&esp;&esp;他点了支烟,十二月底的南楚已是冬天,烟雾和呼出的气雪白,仿佛一个飘动的蜘蛛巢笼罩在他头顶,逐渐散去的过程,丝丝缕缕的白烟像茧般缠绕着他。
&esp;&esp;“如果陈窈死了,我无法度过这么漫长的人生。大概会选一片海域和她的骨灰一起跳海或吞枪自杀。”
&esp;&esp;“所以,你们别跟我争。只有我是最适合的人。”他一字一句地说:“非我不可。”
&esp;&esp;后来何商岐表示有需要就打电话,离开了拳击馆。江归一留下江颂竹,平日爱不释手的那把无鞘之刀交到他手里。
&esp;&esp;“什么意思?”江颂竹不理解。
&esp;&esp;“知道我不找江亚卿算账的理由?”
&esp;&esp;“不知道。”
&esp;&esp;“江家百年一代一代传承,落败、逆转、吞噬、重建。”江归一深邃的金眼睛注视着掌心的蚂蚁,等它爬到两指间,他轻易将它碾死,“这是金字塔最高层的诅咒,它无法停止,永远催生罪恶。而江亚卿将在这样的过程里明白,王座永远是冰冷而孤独的。”
&esp;&esp;“但他不配。我要让他明明唾手可得,却永远无法得到。”
&esp;&esp;江颂竹深刻明白,这是江归一对江亚卿的惩罚和报复。江二爷还是那个江二爷,身体流动的血液就是黑色。
&esp;&esp;“那我呢?”江颂竹又问。
&esp;&esp;江归一笑,“与我狼狈为奸。如果我救下陈窈肯定去国外发展,你就留国内做江家的二把手。”
&esp;&esp;江颂竹感觉有点不对劲,主要江家在职高层从案件之后全部受监视,而且不能出国。他抚过刀上的归一刻字,“十五个系的人不会听我的命令。”
&esp;&esp;“所以刀给你了。”
&esp;&esp;江归一起身,俯视着江颂竹,风吹得长发轻狂,不可一世,俨然像高倨宝座之上的君王。
&esp;&esp;“见刀如见我,十五个系只能归一。”
&esp;&esp;“违者——”
&esp;&esp;他将蚂蚁的残肢扔到桌面,意思再明显不过。
&esp;&esp;
&esp;&esp;夜幕降临,寒冷凉意沿山峰的青顶延伸,白雾卷起蓝调时分的夜,绵绵细雨打湿了南楚的荒凉之地。
&esp;&esp;半夜,看守所的铁门打开,数十位男人走出,两人身着最高级别的制服,其余穿着特警的黑色衣服,随后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
&esp;&esp;是位年轻的姑娘。
&esp;&esp;个子不高,很瘦,全身线条轻而柔,隐没在雨雾像即将飘向远方。
&esp;&esp;再近点,棕色及肩短发,五官精致而楚楚可怜,惟有那双眼睛黑不见底,冷傲而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