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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小,就不跟她说了,后天直接带着她走就是……”云初环视了一圈屋子,“银票都随身带着,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目光落在床头那本黎神赋上,云初心里一阵绞痛,她出诊时,曾见过他几次,他清瘦着一张脸,静静地站在路边,她知道,他是有意等在那儿,她固执地没有停下,他也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她的马车缓缓地从身边掠过。
马车走出很远,她回头,依然能看到他痴痴的身影伫立在风雪中,可恨,她等了这么久,他都不曾有勇气迈上前那一步。
她这一走,怕是再见无期了……
“要不……”见她盯着黎神赋不语,如烟试探着问,“奴婢去看看他,跟他说一声,也许……”
也许,听说她要走,他会毫不犹豫提出和她私奔。
如烟深知陆轩对云初的情义,听说她被袭,他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给她一个小奴婢磕了一个头,求她劝云初别再四处出诊,吓得她蹦出两丈远。
“不用了……”云初摇摇头,“他总是有家的人了……”
“那算什么家?”如烟一哂,“奴婢听说自从张五娘有孕,陆公子就一直独眠……”又道,“他是三代单传,不过想给陆家留下一脉香烟罢了,男人三妻四妾也……”
“……住口”云初双唇直抖,指尖微微泛白。
“公主……”如烟也急了,果真就这么走了,他们真的就彻底的断了“您看陆公子瘦的?他心里根本就只有您一个人”犹豫片刻,如烟咬咬牙,“张五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奴婢听江奎说,您那几次遇袭,就是她买了杀手”
“……什么?”云初一震,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如烟。
“是真的……”如烟又补充道,“是江侯听说您遇袭,派了他去暗中调查,他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如烟忙闭了嘴。
是如意喜滋滋地推门进来,“老爷请公主去隐院……”
原来是听说太后微恙,董国公立即上奏举荐了云初,万岁下旨让她即刻进宫,“……我已替你推辞了这几日的预约,太后年龄也老了,很寂寞,她喜欢你,云初这次进宫,就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她……”董国公殷殷地看着她说。
云初无语地叹息一声,她出府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了。
云初进宫第三天,万岁降旨任命董国公为平乱大将军,统兵三十万,平息流民叛乱。
董国公果然不负众望,出征不足一月,捷报频频传来,叛乱于墨帝十四年六月平,首领马强死于乱军,令董国公欣喜若狂的是,在马强的老巢,他竟缴获了旬熹和黎国人倒卖军火的罪证,旬熹东征黎国抢的大部分粮食都源源不断地运往了黎国,而黎国卖给他的,竟是一批早已淘汰的兵器
“……让她去求万岁吧,内宫不得干政,这事儿哀家说了也不算。”太后眼皮都没抬,吩咐玉晗道。
玉晗福身应了声是,悄悄退了出去。抬眼望着玉晗的背影,太后眼里射出两道利光,廉贵妃想为旬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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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是不是觉的哀家太不尽人情?”感觉额头的手指微滞,太后淡淡地问。
“……太后做的对,人情怎能大于国事?”云初忙收回心思,用心地给太后揉着额头。
瞧着太后舒心地闭上眼,云初松了口气。
隐隐地听见殿门外廉贵妃的哭号声,云初暗叹一声,如果当初她不背信弃义,她们联手杀了姚贵妃,搬到姚家,如果大将军不是那么跋扈,如果旬廉肯给董书一个生机,如果……现在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个人命运的不济,有许多时候,都是自己的选择,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初她临阵倒戈,想置自己于死地,这短浅的目光就注定了她成不了大事,注定了她今天无可挽回的命运
墨帝十四年七月初三,廉贵妃被降为美人,打入冷宫,同月八日,旬熹全家被抄,男子被杀,女眷卖入楼充当官ji。
原本以为进宫只几天,不想太后竟留了云初几个月,直到她的白癜风和失眠证全治好了,才放云初回府,这一转眼,就已经八月了。
董国公果然要比旬熹深沉,站在观星阁上,望着国公府大门外长长的灾民,云初暗叹一声。
他凯旋后,并没像曾经的大将军旬熹那么飞扬,反而深居简出,闭门做起了隐公,如今听说南部遭了旱灾,颗粒无收,灾民了都涌向了栾城,他竟公然在国公府大门口开起了粥铺,施米施粥。
他这是在收割人心
看着那长长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