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说二伯父也是你生的,挑拨二伯父和祖母这对亲母子,想借二伯父的手害祖母。”
“二伯父若是你生的,你为何进府后没有像关心你亲儿女那般关心他?”
屋子里,赵氏如今本就疯疯癫癫,哪里还受得住晚棠的刺激,很快便撕心裂肺地吼起来“别说了,你这个白眼狼!”
“老二那个蠢货,我骗他又怎么了?我一直哄他杀魏氏,他偏不!他要真是我儿子,哪会这样优柔寡断!蠢货!都是蠢货!”
赵氏骂骂咧咧,又哭又笑。
屋外,亲耳听到这些话的秦仲安踉跄几步后,勉强站稳。
一股森寒从骨子里沁出,烈日都晒不热这股冰冷。
他初为人父没多久,便被赵氏告知所谓的秘密。
起初他也不信,可赵氏明确说出他身上的胎记,说了当初调换他的详细经历。
彼时老父亲还没亡故,他暗中质问,老父亲却并没有否认调换嫡出子女的事情!
从那以后,他便信了赵氏。
忍不住偏帮赵氏,害怕自己身上肮脏的血脉曝光。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被噩梦惊醒,怕魏老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孽种,让他身败名裂。
他在担惊受怕中禹禹独行,一步步爬到今日的知州地位。
眼下回头一想,是了,他那时感觉天都塌了,并没有来得及问父亲,调换的孩子里有没有他!
当初听赵氏讲述出生的细节、调换的经过,因为讲得详细逼真,他听多了便也真的信了。
秦仲安不等屋子里的人察觉,又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个小院。
走的时候让守门婆子牢牢闭紧嘴巴“不许跟人说我来过!”
只是他动作再轻,却瞒不过屋子里的晚棠。
阿瞒一直躲在窗后,就着缝隙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等秦仲安离开,晚棠便也结束了对赵氏的刺激。
一个人受了强烈的刺激,很有可能说违心的话,只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为了一时泄愤。
当然,也可能顺势承认事实。
譬如赵氏,被她激了一会,说出来的话竟然比晚棠预料的还要有效果!
她相信,秦仲安亲耳听到这些后,再配以二夫人的哄劝,很快就会重新认同自己是嫡出。
走出屋子时,艳阳高照。
青莲庵的师太赶过来,看到小院里气氛祥和,放心地松了口气。
晚棠母女去主殿上了香,捐了一笔香火钱后,便带着冯氏离开了青莲庵。
小师父送她们离开后,不解地问师太“师父此前不让秦知州带走那位冯娘子,今日怎得又同意秦家人把她接走了?”
“那日秦知州浑身戾气,我怕他伤人性命。今日这位贵人一身和气,不会伤人。”
师徒俩再次目送晚棠的背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她们哪里知道,晚棠下了山后,眸子里便生出一股杀意。
赵氏这个祸害,不能继续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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