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东笑着摇摇头，不同意陆长风的说法。

“老陆，没钱并不是关键问题，只不过是托词罢了。”

“这怎么能是托词呢，事实摆在面前，农业厅的确是没钱推动项目嘛。”

陆长风不服气地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辩驳秦云东的观点。

农业厅其实有很多很好的项目，但是因为资金有限，大多数只能束之高阁。陆长风看着干着急，却因为没钱只能忍痛作罢。

秦云东耐心听他说完才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在临江市执政四年，从实践经验看，建基础设施、扩经济开发区和临江新区、收购企业，哪一项有充足资金才开始干的？”

临江市刚起步的时候，财政条件远远没有现在好，是秦云东把财政、金融和政策的杠杆几乎用到极限，才会显得一直都有充沛的资金可以投入经济和民生建设。

“所以，我有足够理由可以证明，做成一件事，关键问题要看主管干部有没有勇气承担责任，而不是项目资金投入有多少。”

秦云东感叹地说，临江市之所以成功，不是他本人有多大能耐，而是有足够的勇气，不计较个人得失，敢于承担责任去完成一项又一项的改革。

现在各个单位最大的问题是不思进取，只知道伸手要钱，等着上级下达命令再执行，完全失去了主观能动性。

不是因为这些单位主管领导没能力，而是害怕承担出错的后果，所以“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风气一直很盛行。

陆长风无以对，只能对秦云东的观点表示赞同。

“云东，你的境界高，可以不计较个人荣辱得失。但每个人的条件不同，总不能要求所有干部都像你那样敢闯敢干吧？”

“是的，如果要让更多的人愿意改革和探索，那就必须在制度上进行一系列的改革。突破传统gdp单一维度，构建基础指标、创新指标、民生指标的复合体系。引入动态评估、完善激励机制，构建负面清单和保护清单的容错生态……”

秦云东侃侃而谈，把这些年自己总结的经验都讲出来。

陆长风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年来，他和秦云东没少接触。但是大多数都是谈农业事务性工作、谈家庭、谈天说地就是没有提到过制度改革。

这次听秦云东全面阐述他的执政之道，陆长风不由感慨，难怪临江市人才辈出，各个领域都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原来秦云东已经设计了一整套制度体系，为愿意承担责任的干部保驾护航，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云东，我很佩服你设计的这套体系，从临江市取得的成绩，以及大批人才前赴后继愿意去临江市工作看，你的制度改革是成功的。但是你的制度体系仅限临江市，今天下午开会的是农业厅和水利厅，你要想和他们达成共识，肯定会非常困难。”

陆长风好心地给秦云东提醒，要做好心理准备，农业厅和水利厅都没那么好说话。

秦云东微笑点头：“没有这两位实权人物的支持，肯定干不成事，我尽力说服他们，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妥协和让步。”

“云东，你太让我意外了。”

陆长风很吃惊。

秦云东向来以铁腕治军著称，他看中的事情绝对是一往无前的冲锋，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这还是第一次，陆长风亲耳听到秦云东愿意妥协的话。

秦云东拿起茶杯笑了笑：

“老陆，超凡同志最近给我谈过话，对我的触动很大。他说的一句话让我少了怨气和戾气，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哪句话？”陆长风好奇地问。

“阻止我前进的阻力不一定是坏事，就像高速疾驰的汽车，有时候的确需要踩刹车，迫使我冷静下来理智判断形势。我以前很抵触阻挡我改革的人，先把他们贴上保守派的标签。实际情况还真未必如此，所以心态很重要，换个角度想，很多矛盾就不再是矛盾。”

秦云东很感激钟超凡对他的指导，这会让他的心态更加平和理智，这为他的进步和提高又打下坚实的基础。

下午三点。

水利厅的贵宾室。

贵宾室里坐着五个人，上首席的秦云东右边是农业厅的齐厅长和陆长风副厅长，左手边是水利厅的韩厅长和厅长助理。

虽然秦云东在五个人中最年轻，但因为他省常委委员和抗旱防汛总指挥的身份，还是毫无争议地坐在c位。

“韩厅长、齐厅长，我对于指挥部运作不太清楚，本来应该好好请教二位，但因为夏收在即，来不及再四平八稳适应工作环境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