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只是厌烦,使用这手段的人,不论是谁,轻视人命,就该受惩罚。
终是不忍让他继续动怒,霍真真故作轻松的朝他道:“你看,我这儿不是没事吗?就算今日不杀马,也不过是费些时间和体力。”
他仍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她没忍住劝道:“我过去曾在狼群中逃生,这点真不算什么,你忘了我父亲是何人?”
说完霍真真就后悔了,因为男人身上的阴郁气息更明显,更浓重了。
她忍不住抬脚向外跨了一步。
脚尖刚落地,腰间一紧,就被人抱进怀里。
她神色一怔,双手挤压在他的胸腔前,不知该用力推搡还是放下。
这是江书砚头一次如此情绪外露。
没人知道,方才他心底是有多恐惧。她是将军之女,她是武艺高强,可在马失控的那一瞬,他还是慌了。
怕她受伤,怕她被吓到。
甚至,在脱险之后,她还在故作轻松的缓解他的情绪。
江书砚说不清楚,但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刺痛,像是有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他的心,时不时的拧一下。痛,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不是没受过重伤,可这痛,便是多一分,他都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宝石蓝的衣服上浸满血迹,她却不知,上面也浸满他的汗。
江书砚一阵后怕,此刻不想管她是谁之女,不想管自己身后的家庭是什么,只想紧紧的将人箍紧在怀里,一寸也不愿分开。
“江书砚?”霍真真细弱的声音从他胸膛里透出来。
已经抱了许久了,他一句话也没说…
怀抱又紧了些,霍真真快透不过气。
伸出的手反而轻拍着男人的肩膀,心底也跟着泛酸。
本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现下也忍不住矫情。她明亮的星眸升腾起水雾,嗓音氤氲:“江书砚…”
“不怕,我在。”他极为沙哑的嗓音响起。
“我没事的,真的,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她嗓音极轻。
江书砚身形一顿,箍紧的手臂慢慢松了些,眼眸望向怀里的女子。
视线相对,皆是一怔。
湿润的星眸对上阴鸷的冷眸。
情意流转……
闹崩
霍真真心底一颤,心跳加快,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水滴沿着屋檐不停的往岩石的凹槽里跌落,快要溢出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股烫意自脖颈蔓延至整个脸颊和耳朵,本就妖娆的面容变得生动,霍真真先侧头移开了视线。
他的眼底犹如一潭深渊,吸着人眼,绞着人心,似下一秒就要被卷入。那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欲望,就快要喷薄而出。
“江大人”她轻颤一下,恼羞提醒道。
江书砚慢慢松开对她的束缚,袖子里的五指收拢成拳,双眸闭了闭,再睁开已经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臣逾矩,望郡主恕罪。”嗓音平淡,古井无波。
方才的种种像是一个梦境,这人
霍真真咬了咬牙,恨恨道:“你倒是变得快。”
“方才马匹失控,臣惊慌失措,若有冒犯愿听凭郡主发落。”生硬冷淡的嗓音还有一丝沙哑,不过一息之间,又是那个克己守礼、冷心冷情的江大人。
“子卿,你当真如此?”霍真真问道。
子卿,在听到的那一瞬,霍真真就想这样叫他,卿卿我心,他的父母大抵是感情深厚。
江书砚一愣,朝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臣惶恐。”
霍真真心沉了下来,她向来是个洒脱之人,最厌恶为难别人。如今看上去,今日的纠结、沉思、害怕,放到此刻来看像个笑话。
那炙热的、担忧的眼神,也不过是怕郡主受伤天子震怒吧?
第一次,她尝到心痛的滋味,那一瞬的疼意,让她白了脸色。一而再,再而三,她有她的骄傲。
霍真真不愿再看他一眼,抬脚走向正在啃着草地的黑马,翻身跨上去,双腿用力,待马经过江书砚身边时,她淡淡启唇:“是明珠过去冒犯,往后江大人再无需烦恼。”
“驾!”她驱动黑马,只留一个娇小挺直的背影。
江书砚五指松开,嫣红的血水滑过骨戒分明的指节,汇聚到指尖凝成血珠,像是断了线的弦,一滴接着一滴染红了一大片黄土地。
昏黄的日光斜照,将他的背影拉得极长,风声飒飒,整个天际只剩几声途经的鸟鸣声。
他像是没有知觉,五指又用力攥紧,周身像是笼罩在一个黑色的牢笼里,被束缚住全身,如同困兽般,叫嚣着什么,最后却只能站在原地。
好半响,江书砚终于动了,他看了一眼血色狰狞的手掌,眼底满是嘲讽,唇瓣紧抿。
霍真真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快马加鞭朝庄子行驶,不一会儿视线里就出现了雅韵、春兰等人。
“是明珠姐姐!”雅韵惊喜的指着远处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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