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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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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说不出来,祝如疏身上承受了多少苦难,不是他人的只言片语安慰便能愈合的。

“可你还是在为她报仇。”

林鹭试探,她怀疑才穿过来之时,那南宫府的灭门,确实是他所为,那么南宫府参与缚蝶便是铁板钉钉之事。

祝如疏许久没说话。

“是。”

“因为我看不得她死在旁人的手中,她对得起每一个人,独独对不起我。”

她死在他手中,却又是死在参与缚蝶计划的每一个人手中。

林鹭又凑近了些。

“所以为何总是在此处待着?”

“你的屋子里有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

林鹭将门推开进去了,狭窄的隔间只摆了一张小到只能容下几岁儿童睡的床,旁边有个柜子。

少女摸黑打开抽屉,里面放了个簿子。

她再凑近一闻,甚至还有寡淡无比的昙花香,经过岁月的沉淀纸张也几乎吹弹可破,林鹭将纸张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里,拿出去,递到少年手边。

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擦着有些潦草的封面。

她念道。

“吾儿阿疏亲启。”

林鹭翻开第一页,那隽秀的字迹如同岁月开封,划开摸不透的干涸水痕,一笔一划都渗入了纸张里。

祝如疏虽表面上没什么反应,林鹭却也看到了他微微颤动的指尖,和略显紧张而吞咽的模样。

“你母亲写的。”

“嗯。”

林鹭翻开第一页。

“阿疏一岁了,他似乎从小便比寻常小孩儿乖一些,不爱哭也不爱闹,盯着我时还总爱笑。”

“阿疏三岁了,他会唤我母亲,会望着我笑,喜欢跟同龄人玩,喜欢吃甜的东西,喜欢看着天花板发呆,我的阿疏什么时候长大呢?”

“阿疏五岁了,芸娘的女儿总爱追着他屁股后面,阿疏很乖,来客人的时候不会哭,只是好像也不会笑了,他叫娘亲的次数变少了。”

“阿疏七岁了,我教他写字,阿疏很高兴,可惜人间的东西我没学上许多,明明还要教阿疏春天放风筝,秋天打马球,冬天堆雪人,可是我连窗户外的风景如何都不知道。”

“阿疏八岁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我曾看到他提着棍子,或是摸着墙边往前走,我看到那些人踩他的手,我心中揪着疼,可是我凶了阿疏,他心中也未尝不是揪着疼?”

“我的阿疏没见过春天万物复苏,没见过秋天五谷丰登,没见过夏天风轻云淡,更没见过冬天的纷纷落雪,他同我守在这小房子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噩梦和苟延残喘的明日。”

“阿疏若是恨我,那也是应当的…那也是…恨得的。”

彩头

那结尾处水渍干涸的褶皱, 林鹭仿若看到绾娘写字之时, 眼眶中落下绵长细腻的泪珠,泪痕长久而恒古的悬于她的两颊。

绾娘分明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祝如疏。

祝如疏心中可能知晓,只是岁月和来路皆是如此,之后的多数时日他便不愿再去承认。

他本能的记得那些母亲缺少的时日, 记起在阑珊处之时昼夜不停息的梦魇, 还有无穷无尽的呻-吟。

母亲弥留之际,插入胸膛的匕首, 宛若解开了她脖颈上的枷锁,她翩然飞走了。

她为他留下, 到最后却只剩着祝如疏长久又孤独的留于这世间。

屋中静极了,只偶尔能听见少女念着手中信件和小心翼翼翻动这枯槁纸张的声音。

少女字音吐露缓慢又温柔。

其实那破本子里没有几个字, 林鹭甚至能看出, 都是匆忙留下的,她从头念至尾也未曾花费许多时间。

她抬眸, 看着眼前的少年同她入门之初,神色几乎无差, 只有淡然, 好似无论何种内容都无法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林鹭就这般看着他,她想从他神色中察觉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却始终什么都未曾发现。

少年神色苍白些, 他又着白衣,唇淡而薄,林鹭观之,又觉他浑身上下像是没上色的纸张, 只能见着那手中一隅翩然红蝶。

她往日之中, 只觉得祝如疏此人做事好无厘头, 莫名其妙得紧,后来在阑珊处才知,他幼时活得有多惨。

林鹭早该想到,一般这种神经病都有一个标配的悲惨童年。

毕竟世上之事皆是有因有果。

少年抬眸盯上她,刚好同林鹭走神的眼眸对上,林鹭回过神来,见着他对自己笑。

听着他说。

“冬日大雪,会飘至师妹的衣裳上,我每每触及师妹衣裳上的落雪,却觉我的掌心更冷上几分。”

林鹭没听懂祝如疏这话的含义,却开口道。

“旁人留给自己的痛楚并非只有一瞬,我知道师兄心中的伤疤是持久的,需要时间和他人的救赎。”

少女蜷缩在他的脚边,手抚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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