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5 / 6)
己也别想有好脸色。
想到这里,即使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里,陈珚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方才是把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也许对宋竹来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两人身份上的河汉之别,但对陈珚而言,这般的局面,却绝不算不熟悉,你越是想着要做什么事,就越是要远着那个人,这种一生一世的憾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
到底是男子汉,虽然也免不得有儿女情长的一面,但正事上也不含糊,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小园香径独徘徊’,若是自己也跟着表明心迹,除了惹宋竹心里更为难过以外,还有什么好事?他吞咽下喉中块垒,反而是格外强打精神,故作无事地道,“你固然是高兴了,可以不嫁王城,可此事却没有这么简单。太后老人家听说此事以后,很是不快,言下之意,大有怀疑当日你是没说实话,有‘欺君之罪’。”
果然,宋竹在朝廷大事上,从来都是不含糊的,她一下就忘了害羞,猛地抬起头来,“什么?此事——此事传到太后耳朵里了?”
没等陈珚回话,她便自己明白了过来,“对了,这是走马承受写信回京时回报的,既然连圣人都知道了,那么清仁宫那里,自然也不可能没有听说……你快告诉我,王城家里是何时给他定的这么一门亲?”
陈珚心下不由暗自赞叹:从前只觉得她不如几个姐姐聪明,只是纯粹一团淘气,可这回相见,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如何,三娘的确没辱没宋家的名声。
他又迎来了熟悉的心痛感——三娘再好,却也不能是他的,非但如此,他还要为三娘找个色色都高人一筹的夫婿,才能对得起她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其实这事说来也是巧,以走马承受的说法,王家是在先生谋反被捉的消息送到城里以前,摆酒宴客,告知乡邻他们为王城说了一门亲的。”他没有点得太明白,相信宋竹能懂。“而且王家毕竟是地方上,消息传递不便,你和王城定亲的事一直也没传过来。后来走马承受婉转打听,王城的父母都只推说从未听到此事,一口咬定,一两年以前已经为王城物色了这门亲事,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换过婚书而已,之前就是找了黄道吉日把婚书换了,王老先生心里欢喜,所以才请客吃饭,和亲朋好友们一块乐呵乐呵。”
宋竹凝眉不语,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也是难为他们了,这毕竟是谋反大罪,他们又不知底细,自然被吓得不成,想要撇清关系,也是人之常情……”
她言语真诚,看来倒是真的没有责怪王家的意思,陈珚心里又有些酸酸的了,虽然知道她对王城毫无想法,依然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倒是贤惠,还没过门呢,就一心为夫家着想了。”
宋竹白了他一眼,一时间,好似又成了那个跳脱飞扬的小女孩儿,她气哼哼地说了一句,“多谢你提醒——不必你说,我也知道,我现在又没有夫家了。”
陈珚有一万句俏皮话要回她,偏生都只能咽住了不说,他憋得喉咙发痒,只好意味深长地微笑以对,宋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语调也正经了起来。“这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这么恨我们宋学?王家这做派,明眼人都知道,是被吓破了胆,为了避祸不得已而赶忙在家乡做主说了一门亲。就借着两家没有换过婚书的由头在说事儿……她一定要掰扯清楚,是为了什么?难道要天下人都知道王家是趋吉避凶的小人,让王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件事往好了说,那就是的确有误会在先,王城的婚事,族兄小王龙图和父母都可以做主,小王龙图走得急,也许就没和王城父母说,也许是那封信还在路上,在家乡的父母不知情,又给王城定了一门亲。——这时候音信不便,这样的事其实也不少见,可太后一定要过问的话,王家却也是遮掩不过去的。要知道士林清议,素来对士子颇为苛刻,父母亲为了怕未过门的新妇连累家里人,急忙悔婚再娶,这坏名声最终还是都要落到王城身上。连着小王龙图都会遭到天下士林的耻笑,成为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这对王家来说,多不公平?宋家和王家的交情就算再好,经过这一番折腾,只怕都要有了芥蒂。
可要是由宋竹出面把此事担下来呢,那宋竹成什么了?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亲事上说谎骗人,她还要脸不要了?——虽然她当时一句话没说,只是似乎做默认状,但她不担,就得由当时点出两家亲事的陈珚担起来,说谎成性的人就变成陈珚了……这个麻烦就像是个热炭团,由谁来吞都不合适,要不然,陈珚也不会听说此事以后,就特地出宫来见宋竹了。
“这件事,也只好由小王龙图担起来了。”陈珚不能擅自和边将联系,甚至不好随意和宋栗这样的官员见面,这话也不好由外人来传,只能让宋竹来传递,“说到底,麻烦还是王家人惹出来的。就说是小王龙图急于离京没有和家人交代此事,才惹出如此误会,虽然难免有人要议论几句,但只要道理说得过去,不几年,也没人会念叨这个的——哪怕就是现在,只要关西那里能有进展,也没有谁会记着这样的小事。”
这样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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