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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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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行的绺子要想晋升,分到更多的红利,就要按行规,每天交贡数,片儿隼的贡数是由片区内的绺子们凑。贡数按月计,如果到了月末,交不出贡数就只能自己掏腰包,连续三个月漏贡,就会被扫地出门。

“除此之外,我们荣行还有几种特殊情况:一是年纪超过50岁的,称为‘老绺’;二是身患重疾的,叫‘病绺’;三是正在怀孕或哺乳未满1岁的婴儿的,我们叫‘宠绺’;这三类人不但不用交贡,行里每月还会发些补贴。”

趁着老烟枪点烟之际,展峰已迅速在纸上画出了一个金字塔图。

塔的顶端是帮主老荣,第二行则为大执事跟财佬;第三行为两个堂口:功夫堂跟行走堂;再往下的第四行,是行政区县的总瓢把子;第五行是片区的区瓢把子;第六行是具体辖区的片儿隼;金字塔最底层,自然是负责行窃的绺子。

展峰也曾参办过结构严密的黑社会组织性质犯罪,类似的金字塔图他也看过不少,可这幅图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于是他把图交给老烟枪:“荣行的架构是不是这样?”

老烟枪瞅了瞅说:“嗯,差不多。”

展峰问:“你确定没有疏漏?”

老烟枪很肯定地回答:“就是这个,没有了。”

展峰伸手指着图上某个点,“从图上看,荣行看起来组织严密,实际上管理层却太过单一。举个不恰当的比方,市政府还设有市委书记和市长两个权力职位,如果一个组织每个层级都是一言堂,很容易出现内部矛盾。要真是这个图上这样,那么我搞不明白,荣行是怎么能做到百年屹立不倒的。”

老烟枪瞥着展峰沉默片刻,终于苦笑:“领导就是领导,一眼就看出了症结。荣行本就只是个江湖帮派,早年江湖中人讲究的是个义字,荣行之所以能挺这么长时间,其实靠的就是江湖道义,不过这些年行里出现了许多不正之风,那些老家伙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病绺,也不好说什么。”

“出了什么不正之风?”

老烟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去年,我发现一伙吃黑宫的绺子,压根儿不按规矩办事,能偷则偷,不能偷就明抢,这帮人都进过功夫堂,就算受害人报了警,警察也很难抓到他们,后来我实在看不过去,就给冯磊点了眼。这只是一小撮人,可我觉得荣行这么做的,绝对不止他们几个。”

“为什么是你觉得?难道你对荣行内部情况也不了解?”

“是的,荣行的层级架构十分严密,由下向上都是单线联系,绺子最多只能接触到片儿隼,没到一定级别谁都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就连行走堂和功夫堂教学时都会带着人皮面具,就是胶做的那种。这样就算绺子被抓,最多也只能挖到片儿隼这一层。你们办案的应该知道,人赃并获,案子才能算数,从片儿隼往上都不直接接触财物,你们就算知道是谁,也不可能定他的罪。

“荣行有个规矩,一人入行全家吃享,可以说,绺子们的老婆、孩子、双方父母,都是行里出钱供养,就算绺子被抓也不敢咬出其他人,否则就是坏了行规。冯大眼儿玩命干了一辈子反扒,也还只停留在片儿隼这一层,再往上根本查不清。”

展峰听完想了想,又问:“失踪人里,有一个人叫狗五,是大执事的儿子?”

“没错。据说大执事是咱们行除老荣外的第二个于黑。狗五是当年他行走江湖跟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生的。孩子一生下来,女的就不见踪影了。江湖人都觉得取个赖名好养活,他就给儿子选了个狗五的小名。”

展峰又听到个陌生词,“于黑是什么?”

老烟枪解释说:“在荣行,有一种绺子,技术高超、衣着阔绰、谈吐文雅,交际圈也都是些达官贵人,他们要么不做,一出手就是大活儿。目光短浅的小绺,得拖儿(财物)后只管自己享受,很少顾及别人。唯有于黑轻财重义,凡是同行有难他必搭手相救。江湖上的盗术,于黑无一不精。有高超的盗术,但于黑也并不都是独行侠。我们行的老荣跟大执事早年就是一搭。听人说,老荣的盗术极高,可以甩大执事好几条街,他有一个外人怎么都学不来的招数,叫‘苏秦背剑’。”

隗国安向来都是把自己当成打酱油的,老烟枪嘚啵嘚啵半天,他也只是过耳不过心,权当在听故事,只有听到有意思的地方,他才刨根问底道:“你说的苏秦背剑是什么招数?”

老烟枪拿起身边的笤帚比画,“习武之人习惯在过招中把剑置于背部,用来格挡对手从背后的袭击。古人背剑,皆是剑柄在上,剑尖朝下。而苏秦背剑时却与之相反,剑柄在下,剑尖朝上,斜挎于背。虽说只是把剑尖改变了方向,其实却是掌握了反击的主动。盗术里头的苏秦背剑,并不是真的拿剑,它是指行窃时站于目标正前方,双手背后,从目标的眼皮底下取拖儿,整个过程在一瞬间完成,难度极高。实不相瞒,这么多年,苏秦背剑也只存在于传说中,我还真没见谁使过。”

插曲结束,展峰问了个关键问题:“听冯磊说,那晚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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