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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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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青有个谁也不曾说过的秘密:他并不喜欢喝药,或者说是万分厌恶。十多年来每日把药当饭吃,非但没有令他习惯,反而越发的厌恶。

只是这种情绪,不为任何人所知罢了。或许只有他身边贴身伺候的青云,曾窥见过几分。

这药当然还是要喝的。毕竟这是好容易求来的治疗机会,他最心爱的人,毫不犹豫朝着另一个人下跪,就为了那一点点治愈他的希望。只是端起药碗,元子青就忍不住想拖延一会儿。无关理智,这可能是每个人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情况是,都会下意识出现的逃避心态。

如果周映月知道元子青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能够给出准确的定位:拖延症。

结果看到眉畔进门,元子青不由一阵心虚——刚刚还在脑子里出现的人突然真人现身,总会让人有些吃惊,再说他不喝药说到底对不起的是眉畔——于是他一扬脖子,咕嘟咕嘟将一整碗药全部喝了下去。期间还差一点被呛到,放下药碗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慢一点。”眉畔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他,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元子青转过头,正要跟她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他忍不住蜷缩起身体来抵抗,眼前阵阵发黑,自然也顾不上说什么话了。

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之间就消逝无踪了。但就这么一瞬,元子青却疼得出了密密的汗水,后背的衣裳都被打湿。等疼痛过去之后,身上几乎没剩下什么力气,脸色也煞白得吓人。

至少眉畔就彻底被惊住了,直到元子青倒回床上,她才反应过来,想要伸手碰碰他,又有些怕,“这是怎么回事?”

“是……正常的。”元子青闭了闭眼睛,吃力的开口安抚她,“一会儿就好……别担心。”

眉畔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知道元子青会痛苦,但真的见到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但在元子青面前,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床头坐下,“好,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如果忽略藏在衣袖中微微发抖的手,这表现的确是很能说服人。

元子青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一直看着眉畔,用目光告诉她自己没事。

其实他在心里已经将曲宽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之前只是说喝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状况”,元子青对此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之前明明说过不让眉畔过来,结果一只人参就让他改口了!

好在只是痛了这么一次,缓过来之后元子青看上去跟平时也差不多。但坏消息是……这药一天要喝三次。

“每次喝药都会这样么?”眉畔忍不住去找曲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曲宽伸出一只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我是大夫,治病的事听我的。”冲着那支已经被他收下的人参,他倒没有说“不相信我就别治”的话,只是加重了语气,“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质疑。”

眉畔脸色一白,“世叔,抱歉,是我失态了。”

“我早说过,让你回避治疗过程,是你坚持要留下。小眉儿,你要知道,这世上哪件事想要成功都不容易。有时候能吃这些苦,反而是幸事。”曲宽语重心长的道,“你决定来找我时,就该知道。”

“是我想差了。”眉畔这才心悦诚服的道,“世叔莫怪,我只是……关心则乱。”

曲宽却缓了脸色,含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

的确,相较于那些一觉得出了问题就大吵大闹,不管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人,眉畔已经相当好了。

在曲宽的行医生涯当中,不知道多少次见过这样的家属:在你征询他的意见时,十分大方的表示“请大夫自己安排就是,我们绝对相信你”,然而当治疗中出现争议和分歧时,他们又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做大夫的不负责任,草菅人命。或者不管你怎么叮嘱他都连连点头答应,回头却从不遵照医嘱行事,病情恶化之后又到处宣扬“庸医误人”。

尽管眉畔能听得进去曲宽的话,但每次看到元子青喝药之后的反应,她还是觉得揪心不已。最关键的是她根本想不到办法来替他缓解——痛苦只是一瞬间,在那一瞬她就算说话元子青也听不见,而过了那一瞬,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她原本想的安慰他,鼓励他的打算,全都没用。

曲宽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一天三次亲自替元子青熬药之外,就不再管了。所以眉畔很快发现了自己新的作用:药喝得越来越多,元子青的身体却仿佛越来越糟糕,不得不卧床休息。而眉畔可以陪着他说说话,让日子不至于太过枯燥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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