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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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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高望重的老者送的,她已想不起老者的容貌了,知道,戴着它,一辈子都顺风顺水。

镯子滑到宁氏保养得好的手上,文太夫人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烛影晃动,文太夫人嘴角的笑缥缈而深远,搭在宁氏手肘上的手指缓缓滑落,文战嵩跪在床前,微微红了眼。

谭嬷嬷偷偷抹泪,早上的时候文太夫人身子就不行了,中间清醒了一阵,喃喃自语说了会话后才和谭嬷嬷道,“今日三个孩子满月,可别拿小事烦她们,我啊,身子骨硬朗着呢。”喜事成丧事最是大户人家忌讳的,文太夫人不想拖累文战嵩,夜里服侍太夫人睡下,谁知太夫人睁开了眼,眼神难得露出不同以往的清明了,谭嬷嬷经历的事情多,心下一颤,就知晓是回光返照了,这才急急让丫鬟通知各房主子,一边和文太夫人说话。

屋内沉闷,谭嬷嬷掖了掖眼角,提醒文战嵩,“老爷,该给各家发消息了。”文太夫人临死的时候仍放不下奎家,手足情,哪是说割舍就割舍得下的,咬了咬唇,谭嬷嬷没提奎家的事,宽慰文战嵩道,“太夫人走的时候嘴角带笑,让老奴劝着您来着。”

文战嵩毕竟是一家之主,起身时,脸上的忧伤尽数收敛了去,双眼波澜不惊,对起身站定还没回过神的宁氏道“家里孩子不懂,你带着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忙吧。”今日热闹刚散,不想又要开始忙了,念沈月浅刚出月子,文战嵩的话顿了顿,“老大媳妇抱着孩子回去,今晚你娘和老二媳妇守着,明晚你和三弟妹过来。”

沈月浅眼角还挂着泪珠,人生最悲伤的莫过于亲人离世,哽咽着应下,裴氏也在后边应了声,拿着帕子抹眼泪,一时之间,屋子里尽是女子的啜泣声。

文战昭和文战责跪在边上,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垂下头去,文太夫人死了,发丧后,将军府就要分家了,文战昭眼神讳如莫深,齐氏出了事,文战昭还琢磨着续弦之事,文太夫人这时候走了,续弦一事也没影了,家里几个孩子的亲事只怕也要搁置下来。

文战嵩淡淡瞥了二人一眼,“二弟三弟随我来。”宁氏忙的事情多,身为人子,他的事也不少,文太夫人走得喜悦,文战嵩心里好受不少,到了门口,回眸看着文博武和文博文二人,欲言又止,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走了。

文博武扶着沈月浅,“你先回去收拾一番。”沈月浅娇艳明丽,屋里摆设多是喜庆颜色,衣柜里的衣服更是五颜六色,回去都要收起来了,和宁氏打过招呼,文博武和沈月浅回了。

谭嬷嬷已经在门口吩咐丫鬟,有条不紊,宁氏面露诧异,随即又明白过来,估计文太夫人早就想到今日种种了,垂眸,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叹了口气。

文太夫人的死很快在京中传开了,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文战嵩和文博武立了功,又倍受皇上信任,更是攀升的时候,文太夫人一死,文战嵩守孝三年,文博武守孝一年,出来不知是和情形。

沈月浅一晚上没睡觉才盯着玲珑将屋子里重新布置了一番,素色的紫檀家具,双面绣的大插屏,牡丹红的被褥一一被撤走了,沈月浅身上鹅黄色的衣衫也换了下来,一身崭新的水墨画竹叶的锦衣裙,外边罩着半旧不新的孝衣,发髻上一只木簪子,若非一张脸绝艳明丽,一点也看不出是将军府的大少夫人,玲珑在旁边不住的叹息,不住提醒沈月浅,“大少夫人,明日就是忙的时候了,床已经收拾出来了,先回屋睡一觉吧。”

依着桂妈妈的意思,沈月浅还在坐月子才是,累很了,对身子终归不好,可她说的话沈月浅是听不进去的,玲珑往门口瞅了好几眼,也未见着文博武身影,面露无奈,“不若让奴婢给您松松肩膀?”

“你忙着就是了,之后几日你和奶娘多顾着些孩子,我将大爷的衣衫给他拿过去。”文太夫人中毒后,府里准备了足够多的孝衣,孝衣有讲究,她身上的一身还是很多年前老将军死后府里没用完的,搁置了好些年,衣衫褶皱不堪,沈月浅也顾不得掸平了,抱着衣衫走了出去。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院中景色笼罩在清晨的霜雾中,吹在脸上,冰得脸难受。到书房时,遇着文博武正好从里边出来,颀长的身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哀伤,文太夫人最喜欢的就是文博武,他心里只怕是最难受的,见着她,文博武顿了下,沈月浅迎上前,文博武身上穿的一身白色锦服,倒是不用换了,“将衣衫拿过来了,我去看看娘和二弟妹。”

手触摸到一片冰凉,文博武皱眉,“怎么不多穿两件?”随后出来的文博文见二人堵在门口,识趣的退回了屋里,绿翠和皇后娘娘的大宫女有牵扯外,和五皇子府里的丫鬟也走得近,若不是文博武中毒,文博文都不敢相信,将军府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值得那些人费那么多心思,等沈月浅转身走了,文博文才走了出去,“大哥,你让大嫂多休息两日吧。绿翠和武定将军府这边我先看着。”

皇后娘娘也是个糊涂的,二皇子五皇子明显包藏祸心,不亲近自己的儿子反而亲近居心叵测之人,白白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沈月浅刚出月子,身子出了事,太夫人在底下看着心里也不会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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