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不碍的。”黎熙摆摆手,“我越是这般,他越舍不得对我怎么样。先替我更衣,不出一刻钟便会有人过来。”
果然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有侍从来报说七皇子来访,现下已经奔着世子爷的屋子来了。
黎熙的唇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后和花颂对视了一眼,瞬间换成一副怒不可歇的模样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推翻在地。
七皇子一进屋就看见遍地狼藉,一个凌空砸来的砚台还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大胆!”七皇子的侍从连忙将他藏在身后怒斥黎熙。
仿佛才看见门口有人,黎熙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施了个礼。然后便将手中画了一半的七皇子肖像一撕为二扔在地上。
七皇子的心因为黎熙的动作而狠狠抽搐,疼痛非常。
这幅画还是当初两人关系好时,自己抱着他一起画的,就差个题字便可完成。黎熙宝贝的要命,撒娇着让自己不要动,说等他字练好了亲自琢磨个出好句在写。谁能想,如今竟也有被弃之敝履的一天。
示意屋子里的侍从先都出去,七皇子缓了口气,走到黎熙身边将他的手拉住,温柔的劝哄:“那苏忆槿不过是个玩物,你不喜欢,本王便除了她,何苦动这么大的气连画都撕了。也不仔细,免得伤着手。”
“呵,”黎熙冷笑一声,将他推开:“殿下真真折煞景行。事到如今,恐怕景行才是您的玩物吧!”
少年原本就明艳动人的五官,因带着怒气而变得愈发摄人心魂。尤其是饱含恨意和决绝的猫眼,更是像极了波斯进贡的宝石,流光溢彩,艳丽无双。七皇子的心忍不住跳的更快,焦急的解释道:“景行,我怎会?”
“怎会?”黎熙语气冷凝的一一细数:“当初您对苏忆槿有意,齐家便悉心栽培,长姐更是费心操持,多次嘱咐,让我们好好照顾,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而苏忆槿呢?她勾引我兄长在先,陷害我长姐在后,又多次令我齐家蒙羞,连太后都因她动怒,下令责罚。
如此忘恩负义、不贞不孝之辈您却因为一己之私,便将她带走,丝毫不顾齐家如何善后,又如何向太后解释原本应该禁足的罪女突然不见。
您喜欢苏忆君,将她娇养在别院,但您可想过刚刚出生的嫡子和长姐?您可知现如今上京的贵戚都如何议论?
更何况,现下苏忆槿以是您的姬妾,您却不管不顾,任由她写这种淫词艳曲来折辱于我,陷我与不忠不义。
我且问您一句,如若此信落入御史之手又该如何?恶刀笔吏、句句诛心。单凭这文官的一张利口,便能将齐家陷入无法翻身的境地。
殿下,自长姐嫁您,齐家为了肃王府,早已将名利地位弃之不顾,甘作平庸。难道这还不能让您满足,非要逼得上下几百口人命也尽数舍了才算罢休吗?”
黎熙站在七皇子面前,仰面同他对视。一字一句,均像是锤子,死命的敲在七皇子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景行……”七皇子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黎熙所言具是事实,让他无法反驳。但现下,他却狠不下心来彻底除掉苏忆槿。红衣大炮的图纸即将完善,这个时候放弃,他舍不得。
黎熙看出他眼里的犹豫,直直的跪在到处是残片的地上一叩到底:“殿下,景行知晓您胸中沟壑,定不甘心屈居人下。可景行斗胆,跪求您一个恩典。我愿以性命相抵,恳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齐家上下老小。”
“景行!”七皇子一把将他拉起,死死的搂在怀里:“你怎可如此逼我?”
“怎的就是我在逼你?”黎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怀抱,眼神绝望又哀伤:“肃王殿下,齐郡王府世代纯臣,仅忠于皇上。”
“你……这是何意?”
黎熙深吸一口气,把话一次说尽:“苏忆槿已和齐家没有关系,而景行如今也年岁见长,到了入殿之时。为了避嫌,以后您还是少来为妙。一旦龙颜动怒,误以为肃王府于齐家结党营私,自成一脉,这样的后果,咱们谁都承担不起,还请殿下怜悯。”
黎熙的话让七皇子不知如何回应,他站在黎熙的对面呆呆的看着他。
内室的地上到处都是瓷器和琉璃器皿的碎片,少年就那样决然的站在那里。他手上、膝上的血液沿着瓷白的皮肤蜿蜒而下,连身上雪色的衣衫都被染红。而他说出的话,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戳进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搅拌,直到把他整个心脏我都绞碎了才算甘心。
七皇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齐郡王府,他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府邸,许久才清醒过来。
“苏忆槿!”七皇子狠狠的念着她的名字,俊秀的五官扭曲得好似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平日里的君子风度也全都抛之不顾。
他扬手将侍卫长叫到自己身边,从一旁暗匣内拿出一颗药丸:“拿着这个过去,从苏忆槿嘴里逼出红衣大炮的全部图纸,然后……就了结了她!”
“是。”侍卫长接过药丸,转身离开。
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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