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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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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事能掌总的嬷嬷在,因事办得急,当时一时没寻摸出来,恐怕随意指个去,帮不上你的忙,倒要仗着资历欺负你是新媳妇进门,反压你一头。如今我病好了些,可以腾出手来替你选个好的了,只是不知你觉得需不需要再添这么个人?”

霜娘第一个反应是她不想要。

她跟金盏处得很好,双方已磨合出了一些默契,因周连平那事,有了共同的秘密更觉亲切,这会再空降一个老嬷嬷来,固然金盏要退后一步,连她都不得不容让三分,无缘无故的,谁想多这份不自在?何况,丫头处不来可以寻借口打发了,就不寻,忍几年到了年纪也就出去配人了,她起初所以没有管南香,就有几分这个缘故在,由着她作,反正她那个年纪也作不了几年了。嬷嬷就不一样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满心不愿意惹上这么个麻烦。

见侯夫人的口风听上去并不是一定要派她,霜娘遂大着胆子道:“太太先给我的金盏就很能干,我那院子又清静,我瞧她很照管得过来,并不要太太再格外替我操心。我孑然一身地来,已是叫太太烦了许多神了,如今太太病虽好了些,还是该以养身为重。”

安氏听了,待要说什么,金樱捧了一方小托案从外间进来,笑道:“太太,先喝了药,再和六奶奶说话罢。”

她走到霜娘身边时顿一顿,霜娘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来,端了药碗,试了试温度,感觉温热正好,应该是在外间放置到适宜温度才端进来的,就倾了身去喂侯夫人。

安氏没有拒绝,就了她的手一勺勺慢慢喝了。霜娘背身把空碗放回去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她第一回干这种活,表现还不错,手稳稳的,一滴都没有撒。

金樱觉察出了,嘴角向她抿出个小小的弧度来,端着托案出去了。

“那就由得你罢。”安氏重新开口说话,没有勉强她,转而道,“你家常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霜娘道:“就做做绣活。”其实她新近爱上了画画,南香的事好运地悄悄解决之后,她没了心思,拿着郑氏那天画的画做教材,已是学着画了两天的荷叶了。

她发现自己其实挺想附庸风雅的,以前所以写画个两笔就没兴趣了,主要是因为没有名师传授,她画来画去都差不多,老没有进步就不想画,而越不想画越没有进步,整个成了恶性循环。

被郑氏指点过之后,她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某扇小门,画作的进步肉眼可见,让她对画画的兴趣陡然大涨。只是那一点进步跟郑氏比起来还是个渣,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料安氏道:“我听说,你这两天都在学画?”

转眼就被暴露,霜娘一下脸红了——她没去想侯夫人是听谁说的,跟她这个外来户比,整个府里谁都可以成为侯夫人的眼睛,她不去多想这个,想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没有意义。

“我就是画着玩。”霜娘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结巴,她好怕侯夫人叫她去露一手画张来看看,她这个花样子的水准,怎么好到领导面前献丑呀?

好在安氏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道:“你既有兴趣,学一学是不错的。”

霜娘刚松了心弦,听安氏又道:“你还识字?”

就霜娘那个阶层的出身来说,识字是个挺稀罕的技能,金盏刚发现的时候就惊讶过,现在侯夫人问,霜娘把那个“绣佛经”的理由又搬出来用了用。

安氏点头:“你去外间,叫金樱伺候笔墨,写几个字来我瞧。”

“……”

意外来得太快,霜娘差点同手同脚地出去了。她的字没比画高明到哪去,字是要练的,她在贺家时的时间全被绣活占满了,哪挤得出来去练字?再者,胡姨娘也不可能舍得笔墨叫她去败啊!

然而这又是推脱不得的,侯夫人的语气可不是跟她打个商量,直接是下的命令。

站到书案前的时候,她脑子都是空白的,不知该写什么。

金樱小声笑道:“奶奶不拘写个什么,又不是考科举,怕什么。”

对她来说,这就是跟考科举差不多啊……霜娘僵硬着回了个笑容,强迫自己收了胡思乱想,认真思考该写什么字。

过了一会落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只能从佛经里选句,而她所有绣过的佛经里,记得最深刻也最有感悟的就是这一偈了。对她来说,假如不能作如是观,她又该如何面对她多出来的这一段人生呢?

写完搁笔,她都没有仔细端详一下的勇气,破罐子破摔,直接捧了进去,双手递给了侯夫人。

安氏拿着看了一会,还给了她,道:“你若是同老四家的一样,不识字也就罢了,现在再叫你学未免为难了你。但你既然识得,空闲下来,还是该把字练练,不求写得多好,能有个端正整齐就够了,总是多一桩好处。”

侯夫人的言下之意就是她现在的字连“端正整齐”都算不上了,霜娘控制不住又红了脸,但因侯夫人说话的态度倒很温和,她没觉得自己被为难了或者被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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