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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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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地吸了口气,手在眼前的占卜石上一盖,将自己从前线尸横遍野的场面里抽离出来。

她定定息,看向她们:“不,戚国得撤军。”

她先前曾占卜到,若戚国与南束结盟后,予以金银粮草,今秋戚国西南边因旱灾而收成不好时,南束人就会将粮食高价卖予那边的百姓,且还以次充好,引得民怨鼎沸。

但戚王还是给了他们金银粮草,因那时结盟之事迫在眉睫,她又恰好被邪巫干扰,未能卜出若予以兵马会有什么后果。

这也无妨,知道此劫后,朝廷便早一步调了粮去西边。眼下的问题是,她新占卜出的结果告诉她,鹤连山一地半个月后会有场罕见的地震,震得厉害切牵涉的地方不小,戚军如继续与褚军拼杀,免不了要有两三万人波及其中。

彼时天崩地裂、山石滚落,紧接着又要连下三日大雨,她清楚地看到山上的泥水卷着巨石倾泻而下,所过之处,人与房舍荡然无存。

阿追有意避着戚王,就将个中利弊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云琅,再由云琅去禀。

月余后,她见到了雁逸。

历经几个月沙场上的风沙,雁逸不可避免地被晒得黑了些,但好在先前惨遭耐刑的鬓角早已长回,略黑的这一层肤色便只为他添了一层为将者独有的沧桑和刚毅。若不然,比旁人黝黑的一个人,还没有鬓角,看上去实在是太可笑了。

——打从摸着鬓角主动道了句“终于长回来了”开始,阿追就在心里忍不住地细想这事。待得茶端上来,她终于得以借着端袖掩嘴喝茶的机会舒了两笑。

陶杯搁下、端正坐好时,却见隔着一张案几的雁逸正凝神看她。

阿追并不避他的目光:“上将军有事?”

雁逸“嗯”了一声,:“我听说女郎为做国巫的事,与主上起过争执?”

阿追眉心微皱,他又说:“其实女郎不必执著于弦国与戚国之分,往前数不足百年,天下都是一个‘荣’字。”他说着啜了口茶,续言,“我原是东荣人。”

他说的道理,阿追其实是懂的。眼下天下虽七分,但除却南束真是异族以外,其他各国其实都是一样的血脉。国别之分在此并无那么要紧,许多有识之士,都是自己择明主而投的。

她也并不傻,说给戚王听的那句理由,本也就是个堵他嘴的理由而已。

阿追便模棱两可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上将军多说无益。”

“不是因为这个,那就只能是因为弦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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