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2 / 2)
得可真轻巧,殿下还政于陛下,那众臣决策,该听谁的话?”
“自然是陛下的。”
“若陛下做错了呢?”
叶瑾神色一僵。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慕倾熙错了呢?听他的吗?这样一来,究竟谁才手这天下之主?
“殿下此时只想着做忠臣良将,难道殿下没想过将来?”何煦步步紧逼。
正在此时,大殿外突然响起宫人尖细的声音,是慕倾熙和秋景浓来了。
何煦几乎是在听见的同一时间起身告退。
已经许多次了,好像这人是在故意躲着秋景浓,每每秋景浓来勤政殿,何煦总是逃也似的离开,叶瑾看在眼里,也不为难他,放任他去了。
秋景浓牵着慕倾熙迎面撞见步履匆匆的何煦,后者施了礼便急匆匆地和她们错身而过,甚至都没有抬头看秋景浓一眼。
秋景浓回头看了看随风扬起的白色衣袂,莫名奇妙地挑了挑眉毛,牵着慕倾熙进了宫殿。
叶瑾还坐在案台之后,迎着秋景浓的目光温存柔软。
“怎么来了?”
秋景浓晃晃交握的两只手,道,“陛下想来看看你。”
目光触及慕倾熙团子似的小脸,这张粉嫩的脸上已经恍惚有了那人的神韵,叶瑾语气越发温柔起来,轻声道,“陛下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
“熙儿不想背。”慕倾熙大大方方地耍赖道,“熙儿一点也不想背。”
“这怎么行?”叶瑾伸手将慕倾熙拉过去,柔声道,“陛下长大以后是要自己处理朝政的,不学会怎么可以?”
慕倾熙皱皱鼻子,委屈道,“不是还有舅舅么?”
“胡闹。”叶瑾揉揉小小君王额前的碎发,哄道,“舅舅不能帮陛下一辈子,陛下自己要学会……”
“可是熙儿不想做皇帝……”慕倾熙打断叶瑾的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看着就要掉下眼泪来了。
他不想做皇帝,又不能随随便便出宫去玩,又不能睡懒觉,什么都有一套准则,可他只想无拘无束地自由地玩……
叶瑾微微一怔,抬头去看站在一边的秋景浓,后者无奈地看着撇着嘴就要掉眼泪的慕倾熙,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浓,”叶瑾轻叹了一声,“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秋景浓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家夫君脸上那浓重的化不开的忧愁。
秋景浓慢慢俯下身,搂住了叶瑾,轻声道,“你心里这样觉得吗?子瑜?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那人反手将她抱得更紧,声音低沉,“我不知道……”
半晌。
秋景浓柔软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子瑜,你还记得智闲大师的谶言吗?”
“嗯。”叶瑾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智闲大师来,斯人已逝多年,如今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他说慕子宸当皇帝,说秋家不止皇后,说你是君临天下的命运,说我将会凤仪天下。”
智闲大师说过的谶言,如今只剩下两个没有实现。
“如果注定了你为皇帝,而我是你的皇后,那么……也许这真的是天注定……”秋景浓轻轻抚摸着叶瑾的后背,声音如同呓语,“智闲大师临走前,曾托葭伊给我带了一封信。”
“他说什么?”叶瑾将头埋在秋景浓的颈窝,低低地问道。
“他说,从心。”秋景浓静静说道,“他说,我选择了你,他很放心。”
“子瑜,我现在觉得,也许你来做这个皇帝,会更好些。”
怀中的人身体渐渐僵硬,叶瑾的眸色一点点变深,终于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他无所谓了,只要他的阿浓开心。
乱臣贼子,又或者是篡位□□,总之他如今已经落得一个挟幼帝以令天下的恶名,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加糟糕的呢?
史书上后来这样记录:
静帝三年秋,叶瑾任相国,加封十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被赐九锡之礼,建天子旌旗,雁王妃进位为雁王后。
同年十月十三日,叶瑾即皇帝位于临光殿,国号雁;以上将军、相国司马、渤海郡公杨扶为尚书左仆射;十五日,立王后为皇后。
十一月十二日,颁布《雁律》,十六日起,巡视崎州一带,十二月二十五日返回长宁。
皇后参与制定雁宫廷内官制度,专宠六宫。
☆、 分离在即
阳光从高高的宫墙上洒下光辉,将花园里嬉闹的两个身影涂上温暖的光晕。
青流眯着眼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来。
她的小姐……不,是皇后娘娘,心性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慕倾熙虽然让位,被封为静王,可仍旧住在宫里头,刨除位分的变化,将宫门一关,其实同这三年来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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