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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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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像是给人一脚踩灭了的星火,簌的没了踪影。

钱媒婆假模假样的又跟着叹了一声,然后快语道,“小娘子兴许还不知道,前些天郑秀才染了风寒好不了,那么小的病,也就两天的功夫,如今已经去了半条命,谁成想能这样?实实在在是造化弄人,今早那老太太立刻请人给算了一卦,说是有命硬的冲撞了,死爹死娘后竟连未嫁的亲家公都克着了,你说这事儿……郑家是有情有义的,花了不少银子消灾,还不想破了这婚约,然而终不得解,说是只有将这婚事断了才成,这不,才请了我来,将这事情同你说清楚。”

林羡命硬的说法由来已久,早在林萧氏还在世时,背后有那等嘴碎的一直说着也未曾停歇过。只这样的话再觉得是真的,总也没有当众人面戳出来的。

命硬克人这是多大一顶帽子,竟就这么给郑家人轻飘飘不当回事的用做了退婚的理由,偏还要装出道貌岸然的为难样。

林羡的心跟着钱媒婆的话一点点凉下去,又跟着周遭人若有似无的“果然如此”的目光生出一股子酸涩,垂在身侧的指尖隐约气的发颤。

她强自忍了酸楚,“原来倒是因为我的缘故?”她冷然的抬眸看着钱媒婆,“退就退便是,只一个事情我要问问清楚,说我命硬克人,‘死爹死娘亲家公都克着’这话,是郑家谁说的,便是郑家的老太太,冒着不敬的名声我也要问问退亲还要泼我这盆脏水是什么意思,另外委屈婶子了,来退一桩亲事还要托言说是我婶子,若让你沾了这等子晦气,不是伤了无辜么。”

这是明摆着咒我呢?钱媒婆差点儿给林羡气个仰倒,后头看戏的路人却噗呲的跟着乐了一阵,却也不敢立刻接话将事情推到郑家人身上,她还指着这吃饭呢,哪儿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钱媒婆沉着脸,也没了松快的语气,默了一阵挑着那刺人心的话说,“小娘子耍这嘴皮子的功夫有什么用?这亲事没了就没了,救不回来,别说郑家郎君读书发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便是街角要饭的瘸子看看他敢不敢娶你回去,若是要我说,真是劝你行善积德的事情也可以做一做,不如就去了那尼姑庵里敲敲木鱼,过一辈子反而没得愁呢。”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纵使几个路人也听不太下去,插一两句道,“钱婆子,对一个半大孩子,嘴也忒毒了些,也不怕损阴德,欺负人家里没长辈帮持?”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了大粪,嘴怎的这般臭?”

钱媒婆转头啐他们一口,骂道,“关你们屁事都在这儿站着,又没喝你们家里一口茶水!你们不怕她命硬妨着你们,你们自告诉我,我均帮你们提亲,给你们家儿子成一桩美事,你们可有一个敢的?”

开口为林羡说话的路人哪有一个是真心要为她出头?给钱媒婆厉声一臊,立刻没趣的往后退了几步,百无聊赖的缩在边角将林羡接下来的反应当做消遣。

别的不说,林家这些年接连的死人,直至如今只剩林羡这么一个,也太邪门了些。林羡命硬的名声早有外传,只不过没人像郑家这么直戳出来罢了。

“不过是退亲,”林羡露在外头给人看见的双手松松垂着,连着脸上不在意的神色,语气也很平稳,“又何须如此恶言恶语,退亲后,管他郑家是当宰相还是成皇帝,又管我是嫁给街角的瘸子还是瞎子,自都是大家的命,古言说的好,‘好人不长命’,后头种种钱婶子不怕瞧不见。”她藏在门后的那只扶在门闩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露出青白的指关节,将这时候的屈辱寸寸都凝进了心里。

外头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哄笑,直将钱媒婆的老脸恼的通红。

“这是一桩,另外还有一件!”她用力的拍了下门板,跟着抬高声调,只怕别人听不见似的,“郑家当初与你结亲时候给的定礼呢?说明白了就要退回去,可别因着穷酸就贪了。”

钱媒婆的话里带着鄙夷,吊着眼角语气尖酸。

郑家这桩亲事的来由其实也简单,郑家当家人原是林羡外公萧常的学生,虽考了个秀才便再未能往上走一步,却也是有个读书人的名气。彼时林家在镇上也算日子舒畅,算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是以定了这桩婚事。

☆、

郑秀才半辈子读书,哪里有多少银钱,倒是林家祖上曾经富庶过一阵,小辈虽没有发迹的,却也还留着一个宅子与一个出租的铺面。且若说定礼,当年不过给的是半吊铜板,此时悔婚还提起要回去,让林羡心中一阵冷笑。

“定礼是有的,半吊铜板,说起来还了也是应该,只不过我记着我父亲提过,那时家里没什么好给的,仅就送了个黄梨木的小箱子过去,既然要核算清楚,这会儿见婶子您没带过来,我实在也不好直接给钱。”

黄梨木的箱子少算算也要一两银子不止,如今空手过来竟还想带半吊钱回去,再将贪钱名声扔给她?

饶是钱媒婆素来巧舌如簧,此时也给林羡反问的有些哑口无言,只得含糊着接一句,“这我怎么知道去,郑家人让我要的。”

“既然是郑家人要的,那让他们亲自来就是了,我反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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