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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第11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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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负手望着马背上风姿飒飒的少年,忽然生发出一股豪情壮志。如果目下时机允许,他很愿意御驾亲征,亲自拿下楚圭那厮。不过他儿子青出于蓝,这也是他的骄傲。

他一直都为这个儿子而自豪。他这个次子武可定社稷,文可治江山,自来便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只是如今这个左膀右臂入了歧途,他得纠正过来。

裴弈又忽然想起儿子方才对他说的话,不由蹙了蹙眉,但很快又丢开了,他还就不信了,他儿子难道连他每步棋怎么走都能想到?

裴玑离京的第三日,裴弈听人说大军已经走出去百里了,终于放了心,当下着人将楚慎召来。

裴弈觉着儿子一走,自己简直满心轻快。他坐在书案后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回茶,楚慎就到了。

楚慎躬身步入大殿时,便觉一股肃杀的气氛迎面而来,心里七上八下的。皇帝自打登基后就没理会过他,如今骤然宣他来,想是没好事。

楚慎正要鞠腰行礼,就忽听裴弈沉声道:“跪下。”

☆、

楚慎怔了一怔,跟着又听裴弈催促了一次。他心里叹息一声,慢慢屈膝跪下。

裴弈慢条斯理地搁下茶盏,撩起眼皮搭了楚慎一眼,道:“亲家公知道自己罪在何处么?”

楚慎跪在地上,一时愣住。他有什么罪?他也不知他有什么罪。

他踟蹰半晌,也不明白皇帝究竟是希望他说什么,并且最讽刺的是,皇帝还依旧称他亲家公。

楚慎犹疑太久,裴弈不耐道:“亲家公是听不见朕的问话么?”

楚慎额头上冒出一层汗,伏地顿首道:“微臣驽钝,还请陛下赐教。”

裴弈冷声道:“你的胞弟倒行逆施,乱我河山,祸盈恶稔,罄竹难书,你身为兄长难道没有错么?他在谋朝窃位前,你就对他的狼子野心没有半分察觉?”

楚慎怔愣片时,道:“禀陛下,微臣当年曾几次三番怒斥于那孽畜,但他自小与微臣便不睦,向是面和心不和的,根本对臣的警劝置之不理,后头继续我行我素……”

“既是如此,你缘何不将他诛杀?怎还由着他祸害?”

楚慎闻言又是一怔。皇帝这话问得真是……他当初发现楚圭生出不臣之心时,楚圭势力已成,何况楚圭戒心颇重,又与他结怨颇深,平日里连见面都少,他如何杀得?

楚慎本想着皇帝这问话简直透着一股幼稚,但转念一想,又是暗自苦笑。皇帝自己就是包藏野心的,恐怕心里对于楚圭的窃位还乐见其成,又是一路杀伐过来的,岂会真的幼稚。目下能问出这种话,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慎轻叹一息,叩首道了情由,末了道:“望陛下宽宥……”

“宽宥?”裴弈冷哼一声,“多少忠臣良将在他手里死的死贬的贬,他乱政这三年间民困财乏、起义四起,天下人的这笔账又要如何算?”

楚慎心里叫苦不迭,皇帝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些都是楚圭做的孽,与楚家大房又有何干系?但他不敢在皇帝面前直言这些,只是不住叩头请求皇帝开恩。

楚圭干的是谋朝篡位的勾当,被株连实在也正常,他早知道会有兴师问罪的一日,却不想他女婿前脚才离京,这一日后脚就来了。

裴弈喝了口茶,思量一回,道:“亲家公眼下虽不在朝中,但也当知晓迩来弹劾楚家的奏章实在不少。朕思来想去,本是要将楚家满门尽数充军的……”

楚慎面色一白,跟着就听裴弈继续道:“然而阿玑媳妇为我皇室添丁算是大功一件,朕看在皇长孙的份上,决定从轻发落。”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太-祖当年封楚家先祖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西平侯,恩德隆厚,然楚圭颠覆江山,以怨报德,今削楚家爵位,除授原西平侯楚慎为广西上林县县丞,克日举家上任。”

楚慎一下子跌坐在地。虽说他原也不指望皇帝能让他接着做六部尚书,但如今一下子将他贬为一个八品县丞,还是去偏远处上任,这跟发配充军也差不离了。并且最要紧的是,皇帝削除了楚家的爵位!这爵位是楚家祖宗当年拼死拼活挣来的,怎么能断送在他手里!这让他将来有何面目去见楚家先祖!

楚慎悲从中来,垂泪恳求道:“楚家满门忠烈,只是家门不幸出了个祸害,还望圣上收回成命,不要削爵……”说着连连叩头。

裴弈慢慢悠悠道:“楚家上下原本都是活不成的,但如今朕没要楚家人的命,已是法外开恩。”

楚慎大半辈子积德行善,如今落得这么个田地,悲愤不已,泣不成声,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厥。

楚明昭正坐在床畔逗着儿子,忽见谷雪端着个填漆茶盘犹犹豫豫地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明昭面上的笑收了收,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谷雪放下茶盘,踯躅着道:“娘娘,侯爷……侯爷出事了。”

楚明昭心里一跳:“你说我父亲?”

“是的。”谷雪旋将楚慎被召到乾清宫的事与楚明昭说了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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