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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 第217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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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圣会突然自尽。”

谢莫如对辅圣自尽之事看得很淡,她淡淡道,“人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

谢尚书感慨,“当年旧事,你不知晓的,大约就这些了。”说完之后,老狐狸颇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谢莫如抬手自手畔沉香镇尺下取出一张素白纸笺,自笔架上取了一支小狼毫,将几件大事一一列出来,然后问谢尚书每件事发生的年份,最后给谢尚书看了一下年代与事件对应表,谢尚书颌首,“都对。”却是不知谢莫如要做什么。

谢莫如问,“祖父,薛帝师此人是何来历,祖父知道么?”

谢尚书道,“他原是青城山人氏,少时因战乱父母双亡,在青城山道观长大,自幼天资过人,十二岁时便已通读道家经典。道观的方丈有意栽培他以后接管道观,机缘凑巧遇到去观里上香的老永毅侯,老永毅侯就是现永毅侯的祖父。老永毅侯那会儿正在川西练兵,他老人家虽是武将,平生最喜欢会读书的人。见小道士非同凡流,说在道观可惜了,那时薛帝师亦是年少,想是也有些少年心性,由此随老永毅侯下了山。老永毅侯为他延请名师,他不过六年便连夺三元,成为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由此入得帝心。今上那时也年轻,说来,薛帝师比今年不过年长四岁,比老夫年轻的多。老夫当时也自负不算没有才学了,与之辩经竟险些丢脸,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

“薛帝师比陛下年长四岁,这么说,薛帝师中状元这一年,就是宁国公身死这一年。不知宁国公死在几月?”

谢尚书道,“当年腊月。”因宁平公府丧礼办得极大,故此,谢尚书记忆很清楚。

“不知薛帝师任帝师是哪一年?”

“也是这一年,他十八中连夺三元,惊艳帝都,陛下与之相谈甚欢,初时是时常叫他一道谈诗论画,大约是五月还是六月,教授陛下经学的林大学士因病致仕,陛下就点名让薛帝师补了这个缺。概因薛帝师年轻,朝中多有人不服,故有宣文殿辩经一事,老夫当时亦是与薛帝师辩经中的一人,惜乎不敌于他。”这许多年后,谢尚书提及此事犹颇多感慨,“经宣文殿辩经一事后,薛帝师名声更响。说来,他不论口才与学问,世间都是一等一的。今人将他同江北岭齐名,并不算辱没江北岭。”

谢莫如问的相当细致,“薛帝师除了给陛下讲经,还担任过什么官职么?”

“他的官职都在翰林院,其实一直到薛帝师致仕,也不过正五品。不过,陛下对他信任非常,娘娘若怀疑他在陛下亲政一事中出了大力,其实不必怀疑,这是肯定的,虽我不知薛帝师是如何为陛下谋划的,可自他致仕这许多年,陛下仍对他念念不忘,赏赐丰厚,就可知他在陛下心中地位了。”谢尚书虽不及薛帝师,但能混到内阁的老狐狸,本事也不容小觑。

谢莫如问,“他是何时致仕的?”

“陛下亲政后一月,他便上了致仕的折子,陛下再三挽留,不允他致仕,他最终挂冠而去,回了青城山,自此再未踏足帝都城。”

谢莫如不辨喜怒的说了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顿一顿,谢莫如又问,“宁国公与薛帝师交情如何?”

谢尚书道,“当年薛帝师之风采,倾倒整个帝都城,他有一样本领,如当初宁国公府与英国公府可以称得上对头了,但宁国公与英国公对其才干都相当赞赏。彼时,宁国公生辰在六月初七,英国公生辰在六月初八,这两位国公都是当朝重臣,他们生辰偏也离得近,又因是死对头,每年自六月初,朝中必是一半人去宁国公府吃酒,一半人去英国公府贺寿。待薛帝师入帝都中了状元,他是初七的正日子去宁国公府,初八的正日子去英国公府。倘换了别人,如此两面讨好,两位国公怕也不能相容,偏生二人还都没有说过他一字不好。且,娘娘也知,凡大户人家过寿,断然不是一日的事,正日子前三四天就开始摆酒待客的,能在正日子那天招待的,都是主人所青眼的贵客。两位国公都是武将出身,当年,薛帝师是文官,他虽宣文殿辩经会上大出风头,自身学问亦佳,但没有两位国公的支持,怕也做不了帝师。”

谢莫如微微一笑,“听祖父说着,的确不似凡人,倒似神仙。”

谢尚书不吝赞美,“薛帝师少年成名,彼时薛帝师之风采,较之神仙也差不离了。”

☆、 夺嫡之七

谢莫如确定,谢尚书对薛帝师是真爱啊,明知她不喜薛帝师,谢尚书都能对薛尚书赞不绝口,可想而知此人风范。

谢尚书说了一回当年旧事,谢莫如道,“祖父可知宁国公当年遗折是由谁递上去的?”

谢尚书摇头,“这就不知了。”当年他职司委实不高,这些朝廷机要,大都接触不到。

谢莫如倒也没多说,又问,“祖父知道我外祖父与舅舅安葬在哪里么?”

谢尚书一叹,“驸马自是与辅圣公主合葬,只是陵外未写驸马之名罢了。至于你舅舅,我就不大清楚了。”说活着吧,没人见过。说死了吧,也没听过有丧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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