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三)(2 / 2)
翻,右侧腰部的内衬赫然出现一道笔直的裂口,足有一根食指的长度。
“这、这,怎么搞的。”
“日本人拿刀划的。”徐志怀冷然道。“这回不是普通的暴乱,是蓄谋已久。”
吴妈两手攥着外衣,小声问:“太太怎么说?”
“她没必要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徐志怀看向窗外,暮色四合中,正落雨。“你也别多嘴,传出去了唯你是问。”
一步步入夜,天乍寒,雨飘飘洒洒地落。青灰的幕布零零落落涂抹着水痕,一些惨凄,一些颓唐,雨珠打在临街的瓦檐,沙——沙——沙——
于锦铭一路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开车回家。
他停好车,拿钥匙开门,进屋走到客厅,在墨绿色的沙发坐下。
贺常君听见于锦铭关门的响声,从书房出来,问要不要吃饭。要没吃,趁还能叫,他赶紧打电话给大酒楼点菜,叫堂下伙计送到家。
他刚从谭碧那儿送盘尼西林回来,棉袄一股香喷喷的脂粉味。
于锦铭不答,自顾自点上一根细烟,靠着沙发,仰头喷出一个烟圈。
贺常君瞧出他神色不对,上前几步,问:“你这么晚回来,做什么去了?叫你买的东西呢?”
“我在店里遇到苏小姐,开车带她兜了一圈,”于锦铭道,“折回来的时候外滩封路,巡警说日本人在闹事,我不放心,就送她回家了。”
贺常君清楚就于锦铭这德行,事情不可能这样结束,便背着手,恨铁不成钢的老夫子那样问:“然后呢?”
“然后我碰见她丈夫,再然后我在她家和她,还有那个男的一起吃了饭。”于锦铭懒散道。
“于锦铭,苏小姐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别胡来。”贺常君一撩衣摆,坐到他身侧,看人如见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有家室,什么叫有夫之妇,什么叫伦理道德。这闹不好是要身败名裂的。”
“简单,她成寡妇不就行了?寡妇总没家室了吧。”于锦铭托着下巴,微微笑着说。
他说假话也像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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