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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第6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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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盘腿坐起,内力在全身经脉游走一遍,发现自己身上的毒不知什么时候被全部清除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宁长风扬了扬唇角,弯腰从他手里抽走羊皮纸:“好东西,谢了啊,南昭国亲王!”

陈璟一时反应不及,手里的羊皮纸就落进了他人口袋。

他愣愣地看着空荡荡地手心,半晌舔了舔唇:“罢了,落你身上我倒放心。”

宁长风拍拍他肩膀:“走吧。”

穿过一条条或狭窄或宽敞的孔道,顺着“呜呜”风声的方向,两人终于来到一处更空旷的穴洞。

“在自己寝宫下面刨这么大一处地儿,又是机关又是毒虫,景弘元这老东西是要泡了自己作酒喝么?”

陈璟边走边咕哝,极力缓解着方才的尴尬。

他话音刚落,身边一直默不作声探路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直直望着前方。

陈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孔道在脚下已经到头,前方是一处开阔的穴洞,正中央一处圆台,有人趺坐在圆台之上,与一副被锁链捆住手脚的白骨相对。

那人分明是活的,呼出的白汽一下一下缭绕在他脸颊边,随后散去,可又奇异地与那副枯骨组成了一副画,透出一种堪称静寂的毛骨悚然感。

他张了张嘴,一时喉咙有些发紧。

身边的人却在此刻动了,宁长风足尖点地,飞也似的直朝圆台的方向掠去。

“啊——”陈璟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宁长风已经落在了圆台下首。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宁长风弯腰捡起一粒石子,扬手一扔,精准砸在了那红衣人身上。

“咚”响亮的一声,陈璟闭上嘴,默默按住腰间被腐蚀得锈迹斑斑的圆月弯刀。

“发什么呆,我来接你了。”宁长风拍拍手,脸上扬笑意。

容衍僵硬地转头,在看到底下的宁长风时整个画面都像是活了过来,他以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却又趔趄着跪了回去,低头无奈地摇了摇,解释道:“腿麻了。”

宁长风故意“啧”了一声,嘟囔着“这个家没我不行”,三两步跃上圆台,陪着容衍一起跪了下去。

容衍惊了惊,伸手去扶他:“你不必——”

宁长风却握住他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与之十指相扣,认真向面前的枯骨磕了个头。

“您就是阿衍的娘亲吧,他其实很想你,每次生病时都会唤阿娘。”

容衍面露赧然:“我没有。”

宁长风不容拒绝地握住他手,又磕了一个头,继续道:“我与阿衍成亲时只拜了天地,今日见了高堂这头定是要补上的,希望您不要介意来得太晚。”

容衍僵硬地脊背松了松,侧头看向宁长风。

就见他神情认真地对着枯骨说道:“阿衍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才活到今天,以前的我不懂,只会怪他恨他责难他,以致他多受了许多折磨,您想怨我就怨吧。”

容衍:“谁敢怨你——”

宁长风攥了攥他的掌心,低声道:“听我说完。”

“外头把阿衍传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其实不是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会在初春刺骨的小河里给我摸田螺吃,会在经营的铺子上写我的名字,会帮我洗脚擦脚……他身上没有一点封建时代由地位、身份、性别所带来的优越感,只要给他一点点尊重与关心,他就会十倍百倍地回报给对方。”

“阿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得到最好的礼物。”

“无论您生前如何看待他,谢谢您将他带到这个世界,让我有机会能牵上他的手。”

宁长风说着磕上最后一个头,再抬头时直勾勾地盯着容衍,理直气壮问道:“拜高堂啊,你不磕?”

跪坐了四个时辰都没磕下去的容衍:“……”

他轻轻抽了口气,眼底波光闪动,里头满满地倒映着一个宁长风。

他没有看那枯骨一眼,而是侧身坐着,大半个身体都转向宁长风,嗓音晦涩凝滞:“也许她并不想看到我,你自作多情了。”

宁长风笑了笑:“那就当我自作多情吧,面子功夫还是要的。”

他摊开手掌,冲着容衍道:“外袍脱下来给我。”

容衍虽不明所以,还是将红色及地的外袍脱下递给他。

宁长风摸了摸黏腻厚重的衣料,猜到这人又不知哪里受伤流血了,面上却不显,只道:“这红衣料子摸着不舒服,不如咱俩成亲时那件红色的好看。”

容衍顺着他话接道:“嗯,改日穿给你看。”

宁长风展开袍子,走到白骨面前低声而快速地说了一句“得罪了”,接着将那枯骨兜头一盖一搂,只听几声骨头撞击的闷响,这副不知在这坐了多久的枯骨就这么被收进了衣袍里。

为防有零碎的白骨掉落,宁长风还特地打了个死结。

“走吧,回家。”

他一手拎着装满尸骨的包袱,另一只手伸到容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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