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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第4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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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粮食、棉袄、兵器如果真的发到他们手上,是不是那些兄弟就可以不用白死了。

这一刻,所有人内心都是茫然的。

宁长风心中也不太冷静,以往他只知北昭的掌权者专横独断,素喜利用党争来求平衡,以致朝中上下争权夺利者多,为黎民百姓者少,却不知堂堂西北大营,竟敢做出倒卖军资给敌方的通敌之举。

真是,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景泰蓝才那么点大,即便协助他坐上皇位,真能扶起这个大厦将倾的破烂王朝吗?

宁长风压下心中忧虑,抬手示意大家稳定情绪:“离开这里再说。”

他随手捡了把短兵器带头往回走,林为愤愤不平地往身上裹了件棉袄,想想觉得吃亏极了,回头又挑了两把趁手的兵器。

其他人有样学样,能带走的尽量带走,甚至给留守在绿洲的甘扎都捎了一件。

一群人来时两手空空,去时连背带拖。

“快点。”地道口,林为把最后一个人拉出来,将锁挂了上去,伪装成从未有人来过的样子。

“等着,改日小爷一定把你们搬空!”他抬了抬下巴,和小队一起消失在风雪和夜色中。

宁长风将他们护送到绿洲边缘,转身又按原路返回,潜入地面上的圆顶屋中,林为跟在他屁股后面,死乞白赖说自己的迷烟有用。

不放心他,林子荣自然也跟来了。

此时已是后半夜,值守的羌族人死也想不到会有人越过绿洲,粮储仓直接被人从后门进去翻了个底朝天,面前堆了个火盆,就着烈酒靠坐在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过了半会,有人尿急,便起身去屋后撒尿,被宁长风一手刀给劈晕了。

另外一个许是喝得有些高了,久等同伴不来,扯着嗓子喊了几句没有回应,便左脚绊右脚地起来,大嗓门咧咧道:“撒个尿磨磨唧唧,跟女鬼滚草堆了,啊?”

话音未落便失了声。

宁长风从黑暗处现身,掠进屋子里。

这座圆顶屋连着底下的粮仓,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地上这部分自然用作了资料库,所有物资进出账目都在这里。

宁长风一本一本翻过去,上面详细记载了每次进出货的时间及数量,交易多少……但账本做得很隐蔽,供货人只含糊做了个标记,上头盖了一方私印,压根看不出是谁。

他将标记和私印一并拓印下来,方便日后做比对。正要再找一找别的线索时,突然听到一阵乐声。

那音调明明悠扬清澈,像某种不知名的江南小调,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乐器不同,吚吚呜呜在这寒夜中尽显悲凉婉转。

与他听过的天壤之别,却又处处熟悉。

宁长风难得发了会怔,随即迅速掠了出去。

后半夜,暴风逐渐停下,只有大雪还在下,天地苍茫一片。

那乐声呜呜咽咽,吹奏到一半时断了。

宁长风一个趔趄,抬手按上心跳加速的胸口,眉头微微皱起。

“喂,你要跑哪去?”林为气喘吁吁地追上问道。

“方才的乐声你听到了吗?”宁长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五味杂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林为“嗨”了一声:“你说那个口弦声啊,羌族里人人会吹的小调,许是此地住着几户游牧人家,想家了便吹上一吹呗。”

他指着河对岸零星几个草原包,不以为意地说道。

羌族大部分人都逐水而居,一生漂泊无定,因此自创了许多小曲小调,以打发旅途中的枯燥。

刚才那首算是流传度最广的。

宁长风却摇了摇头。

“方才乐声就是在此处戛然而止,绝无可能是对面。”他沉吟了一下,在附近仔细寻找起来。

林为对跟上来的林子荣摇了摇头,两人满脸不解,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大雪纷纷扬扬,深及膝盖。

一炷香后,宁长风从雪堆里刨出个人。

此人浑身已经僵硬,透过满脸络腮胡都能看出嘴唇已经乌黑发紫,已露死相。

宁长风眼尖地认出了他:“陈璟?”

陈璟衣着单薄,怀里抱着一株巨大的血红珊瑚树,胸口流出的血液已经被冻成冰,几乎探不到热气。

林为和林子荣陆续在二三里之外的雪地中扒拉出不少人马和货物,有中原打扮的,也有羌族打扮的,双方似乎发生了一场械斗,倒下的尸体均已被冻得梆硬。

宁长风看了一眼,正是去年护送他和容衍去金平府城的那一批。

“一点活气都没了。”林子荣冲他摇头。

宁长风收回目光,试图将陈璟带走,可他抱着珊瑚树的手死紧,无论如何也扒拉不下来。

无奈,宁长风只能掰折陈璟两根手指,这才将他背起。

“把珊瑚树也扛上。”他嘱咐身后两人,随即带着他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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