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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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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

观之,甚为可爱!

凤帝注目良久,忽然笑了笑。

于是那一日,久未闻繁花踪迹的三十三天,突然间都听到了花朵绽放的清脆声响。百千万朵繁花盛开于三十三天上下,层叠连绵,如一床床锦绣罽毯。又仿佛是一袭又一袭华美的袍,在历经酷暑寒霜后,迎着风,悍然展开了深藏其内的锋芒。

嗒!

嗒!

嗒!

花苞中一片花瓣奋勇地自沉眠中惊醒,朝这世界绽开了笑颜。然后陆续便是第二片,第三片,直至三十三天内外都叫花朵掩埋。于无人理会的南天门中,巨大夕阳若圆轮,缓慢地将光线铺向凤帝脚下云层。

凤帝立于繁花深处,周身突有霞光流转,眸中盈盈,再次射出了那一年,于一切都尚未开启的洪荒纪元之初,不死鸟破壳,此方天地于一切混沌中迸发出来的寒光。

光芒耀眼至无人可睁开眼。

鸿钧老祖自悟道中惊动,眼皮一撩,便见到了万千道霞彩迸发出光芒。光芒的中央,是一头初生的鸟,凤眸中盛着一整座春天,昂首宛转清啼。

来自异界的不死鸟,在此方世界中成了一头落魄的凤凰。然而那凤眸中却仍酷似那一年,凤眸轻转,七彩羽翼灼灼其华,给这天地洒下了不可挡的光华。

那光华,寒冽到令人毛骨悚然。

却又如此灼热。

是于烈焰中永不熔化的痴心。

是五色琉璃也无法描摹出的暴虐森寒。

三十三天外,娑婆沙华林一片温柔的簌簌轻响。有无数花瓣纷飞如落雨。

如斯2

因着凤帝那惊天一笑, 叫三十三天诸仙都知道了他必是逢上了什么意外。于是脚步声迭沓而来,寻至南天门处,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又遇见了谁。

凤帝将那枚窥尘镜藏入袖中, 眉目含笑, 负手站在云霞深处,一句话也不曾说。

来人皆无可奈何, 只是一回头,便系数转报给帝尊崖涘知晓。

白玉宫中门户虚掩着,帝尊只久久不语。良久, 才清凌凌道, 罢了,且随他去吧。

帝尊不管,这三十三天上下就更无人敢过问了。

一日日, 凤帝于半醉之际, 手执一壶留仙醉,躺卧于南天门云层深处, 斜眼觑那镜中黄口小儿渐渐发垂髫, 渐渐开蒙入学, 然后小儿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哭的姆娘也死了。陵光残魂托生的人偶小儿再次跪在棺木前。

这一次,便连那具黑漆漆的高棺也凑不出了。

小儿穷的可怜。

有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走了进来,瞥了跪着的小儿一眼, 随即分列两旁站着, 双手交扣负在身后,脚踏外八字马步。这几人逆着光, 日头自陈旧的六角小菱窗投在几人身上,越发显得他们过于高大, 压迫得地上跪着的小儿柔弱无依。

凤帝不由得皱眉,站起身,踱了几步。

却见镜中光线倏然间亮了许多。却原来是又有一个白衣胜雪的老者走进来。脚下悄无声息,自先前那几个孔武大汉当中穿过。

在老者经过时,那几个孔武大汉都负手在后,低头齐声道,参见族老!

啧,这气派还不小!

凤帝心下鄙夷,斜眼乜了一眼镜中老者,且留意去看那老儿要拿他家的小朱雀作甚!

脚下倒是不再踱步了,安生了些。

南天门外巨石横卧,喝了半壶的留仙醉还在石枕边放着,壶口半揭,依稀可闻见醉人酒香。凤帝索性将那面窥世镜高高一抛,人随即跃至青石边躺下,以手支头,侧身望着窥尘镜中如何演绎下去。

顺手一捞,取过半壶留仙醉,灌了一口。

烈酒辣喉。

镜中那白衣老者走到小儿身后,含着笑道,阿郎,你如今父亡母丧,不若随我走吧!

去往何处?小儿眼皮一撩,目光冷冽。

老者一噎,不意这个七八岁的幼童竟然如此大剌剌地与他说话,半点尊敬也无。于是老者皱起眉头,围着他踱了几步,目光审视,仿佛在替一件货物做最后估价。

凤帝不喜这人眼神,恨不得将手探入窥尘镜中,扇那老者一耳光。

不料那小儿也不喜欢,剑眉一挑,冷声道,是否仙阁又来挑选炉鼎了?族老难道觉得阿郎能成?

那老者脚步微滞,慈眉善目地对他笑道,阿郎,你年纪这样小,怎地说话如此不敬老?我是怜悯你失恃失怙,好意替你寻个去处

话尚未说完,那小儿便横眉立目,刷地一声自薄棺前站起身,手中抓起一枚钉棺的长钉,刺啦一声划破半边脸颊,鲜红的血往外喷涌。

小儿半边脸都毁了,血污狼藉,却漠然抬头对那老者道,族老,他们只要漂亮的男童。阿郎脸毁了,去不得了。

你,你!族老气的一口郁气结在胸口,手指着小儿抖了半天,最后像是终于想明白了,又或许怕被那血污了白袍,不吉利。转身气愤愤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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