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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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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旋于他脚边,似乎恋恋不舍地要与他嬉戏。

你南广和语气也变得奇特,颇有些丧,提不起那股气势汹汹的劲头,好再借所谓仇恨遮住脸,理直气壮地与这厮理论一番。你又何必如此。

崖涘依然维持先前那奇特的姿势,寥落而又沉静地笑了。以手探入银河,捞起一颗硕大的星辰,把玩于掌心,含笑抬眸望向他。殿下,你还记不记得,昔日在下界时,于大隋朝的深宫白玉阶下,你曾卧于吾膝上,问吾,何谓银河?

南广和眼眸中有些什么,颤了颤。他自然记得,彼时他尚且是个被清洗掉一切记忆的七岁孩童,就连凤血都尚未觉醒,真心当一身白衣的崖涘只是个国师弟子,是下界中的一位修仙人。彼时崖涘一点点地,重又将本属于他的傀儡术教还给他,又领着他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玉阶下,于下界凡尘,与他诉说他于三十三天中最爱驻足的银河。

那许多的过往呵

他可以去恨着那个欺骗了他琉璃心的帝尊崖涘,可以去恨着那个用天火焚烧了朱雀神魂的帝尊崖涘,可以去恨着那个将他打落云端锁链穿心幽禁于黑海炼狱中的帝尊崖涘可是他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逐他下界后又以一颗痴心为他入了魔的灵胎儿崖涘?!

南广和双唇轻抖,良久,不成词句。

崖涘回眸,亦那样优柔而又惘然地笑了。手中执星辰,脚踏流云,以一种从容的语气淡淡地对他道,凤凰儿,若吾这具灵胎儿陨落后,与那朱雀一般,尚能有一丝神识逃出死劫,汝可不可以

一向高不可攀如同天边皎皎日月星辰的崖涘,此番终于堕了红尘,以那样一种从容的语气,淡淡地道,若吾还有余生,凤凰儿,你可不可以偶尔来瞧吾一次?便如同吾当年陪伴你一般,就当吾只是个旧友,来瞧吾一次?

便是吾残了,缺了,重又化作一块顽石,吾亦会记得你。

凤凰儿,吾牵绊了数十万年,唯一放不下的凤凰儿呵崖涘到最后,也没能说出那个词,也没敢倾诉他深埋了数十万年的痴慕。

他是此方天地的精灵,他是此方天地的心。

他是如此喜爱着凤凰儿,他怕一旦说出口,便惊动了此方天地。从此这个世界,便再也舍不得放他的凤凰儿离去。

他的凤凰儿,应该是自由的。

自由自在,翱翔于广袤无垠的他方无穷世界。

而不是如他一般,困于此方天地,再也不能逐他远行。

崖涘最后深深地、深深地凝望了南广和一眼,像是要将毕生渴望都交付于那一眼中。

一眼,万年。

从此再无归途。

啪嗒。

手中星辰坠落,溅落暗红色火星。

一双白玉般的手指尖抬起,似乎想要触摸南广和,令南广和亦惊了惊。然后那手指却深深刺入了银河,以指尖魔气浸染云层,周身荡起血海腥气。

额头一枚天魔印猖狂地狞笑,自内窜出一个极其丑陋的兽身魔,腋下生出一双肉翼,回首以尖牙啮咬崖涘灵身。

白云翻作孽海,星辰在银河中燃烧。有无数声惨烈哀嚎自血气中涌出,天地皆暗。

于那一片无望的血海中,崖涘一袭白衣终于亦暗成了永夜。

凤凰儿,杀了吾吧!为你的道,为了你的至尊位,亦为了你那一颗自由心崖涘的声音一半清凌凌,一半粗噶刺耳隐隐环绕着回音,忽男忽女,似笑似哭。

高冠下长发轻扬,有一双辽远的眉眼,于海眸中透出决绝。

吾陨落后,上界帝尊必陨。新神生,旧神陨,万物复生。凤凰儿,吾欠下你的,此方天地间所有欠你的,今日都一并了结!

南广和数次抬起手,对着这个入了魔的崖涘,却一直下不了手,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也许,你我之间还有别的路。

哈哈哈哈!崖涘额头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魔,周身灵光如一盏风中烛,忽明忽灭。他笑声亦残破诡异,忽然又放声大笑道:倘若你今日不杀了吾,天下,便皆成魔!

崖涘说着,一双黑色的手自红色肉翼下钻出,三寸长的黑色尖利指甲刺破南广和脖颈,蜿蜒有赤金色神血滴落云层。与吾一道,殉了这无用的天地吧!

十月朔5

他与他, 隔着星辰大海。

于这两具都没有鼻息没有温热的法身之间,只有血流如注。

赤金色神血涓滴流成河,浸染的云中层叠映成了金色, 又带有不祥的娑婆沙华香气。是下界让亡国夜血水浸泡成红色的, 血娑婆。

也是那一年, 于上界三十三天的白玉宫外,云层跌落下的凤凰儿一声悲啼, 遥远的深海边紫昙华林一夜间漫山遍野的优昙花尽皆凋敝,染成了血一样的猩红。

凤凰落,娑婆沙华开。优昙从此绝迹于三界中。

惟有此方天地所生育的唯一的灵胎儿, 携带绝迹的优昙花投入滚滚红尘中, 为了那一点可怜不可说的私心,终于闹到今时今日,他与他, 再也不能回头。

崖涘南广和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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