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3 / 3)
是朕的礼教嬷嬷。”
康延年虽然低着头,我却能看见他面上肌肉忍不住牵扯,想是强忍着笑意。
萧琮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骂道:“杀才,你笑什么!”
康延年打了千笑着回道:“老奴看着皇上和娘娘一会儿剑拔弩张一会儿你侬我侬的样子,当真从未见过,忍不住替皇上和娘娘欢喜。”
萧琮啐他一口,转而问我道:“你在里面可曾她们几个说什么?”
我想一想道:“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昭仪妹妹嫌静室简陋,住的很不习惯。”
萧琮拉着我朝后面的院落走去,缓缓道:“自从生了元伋之后,她也娇贵了,倒失了往日质朴之风。”
我慢慢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数着台阶,宁和道:“妹妹诞下皇子,宽松些也是应该的。况且往日韩昭仪在时,比她还要奢靡,宫中也不是供不起。”
萧琮见我提起韩静霜,顿了脚步道:“霜儿……她自小便是如此,朕看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他转侧道:“元伋昨夜哭闹不休,太后已经发话,要朕放了昭仪出去。”
我道:“放昭仪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是单单只放她一个,嫔妾倒是无所谓,只怕伤了其他妃嫔的心。”
萧琮上了一级台阶,叹息道:“朕何尝不知道——太后在灵符应圣院晕倒,兹事体大,国师自请闭关谢罪,朕反倒不好命人去搜查了。”
我听他话语里说的有另一层意思,忙携了他的手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怀疑太后晕倒与皇后发病并非是巫蛊魇胜,而是有人包藏祸心。”
锋芒微微绽
我低声道:“皇上既这么说,可是有什么破绽让您看出来了?”
萧琮道:“正是因为毫无破绽,朕才觉得可疑。”
他推开后苑的门,拉了我进去,留康延年在外等候,“和妃昨日对朕说,太后起初在灵符应圣院没有任何异常,但晕倒的时候却和皇后几乎在同一时刻。”
我明知他不信鬼神之说,故意漫声道:“既说是因为中了歹人的诅咒,自然是在同一时间了。”
萧琮皱眉道:“朕以为你是后宫中唯一不信邪的人,怎么如今连你也这样讲?”
我婉声道:“嫔妾哪里知道皇上是这般用意?即便嫔妾特立独行,在您面前说话还是要小心谨慎,随大流总不会错的。”
他定定看着我,淡淡笑起来:“好好说话,别总跟朕打太极。”
我屈膝一福道:“嫔妾原本也是怀疑的,但事关沈芳仪和裴充衣,又不能多嘴辩护。昨日清净一夜,嫔妾感慨良多,若说只是谋害皇后,还可说是为了陷害妃嫔觊觎后位。可是连太后也牵涉进来,只怕又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
我见萧琮沉吟不语,又大胆道:“嫔妾斗胆推测,这次所谓的巫蛊之祸不是一个人做的,倒像有同谋似的。不然,皇后与太后相隔两宫,如何能像掐着时辰一样晕厥过去?”
萧琮道:“正是。皇后乃薛氏嫡亲,太后是王氏一族的主心骨,若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朕万万不能向薛氏一门及卫国公交代。河东薛氏与太原王氏枝繁叶茂息息相关,男子多为封疆大吏,女子也大都是武将之妻,追溯起来,连朕的皇位也是卫国公力保下来的。”
我道:“您的意思,那人的用意居心叵测,竟有至皇上于两难境地之心?若是卫国公或者薛家因此不满皇上,事情闹大,或有逼宫之祸?”
萧琮点头道:“朕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皇后孱弱,吹了冷风撑不住也是有的。但太后身子强健,风寒也甚少染上。朕怀疑她是碰了不该碰的,或者被人下了药。”
我想一想,道:“和妃娘娘随侍太后左右,她有什么发现吗?”
萧琮道:“她素来镇定,太后昏厥后多亏她料理得当,太后才能那么快复苏。只不过连她也没觉察出有什么,只说太后饮过一杯水,她却也饮过,并无不妥。”
我叹息道:“如此,竟成东秦第一悬案了?”
萧琮微微笑道:“所以朕来问问你,朕知道你是不信鬼神的,和你说起话来不至于那么憋气。”
“皇上错爱,嫔妾受之有愧。那所谓的巫蛊玉玦从嫔妾的妹妹和挚友宫里搜出来,嫔妾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萧琮握了我的手道:“朕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被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人肯定和信任,是多么不设防的喜悦与感动?我只觉四肢百骸都热络起来,不免情思荡漾,依偎在他胸口。
萧琮搂了我,低低道:“朕七岁于内忧外患中即位,日日如履薄冰,成年后励精图治,却仍擎肘于太后和外戚。这次的事,若不能查个明白,不光是朕在太后面前颜面全无,只怕连你与芳仪充衣都不免被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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