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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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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半分。

媜儿道:“嫔妾听兄长说过,吐谷浑有一种草,榨出来的汁液鲜红,若然用于书写,无论在何种材质上都可以永不褪色。在这玉玦上画符的人想必担心普通的染料会被磨损褪色,因此格外用心,选择了这种特殊的汁液。”

顾常在掩口道:“裴充衣这可是不打自招了呢,吐谷浑的东西,除了你们裴家,谁还有本事弄到呢?”

宁妃见她轻狂,耐不住出声道:“慕容宝林还是吐谷浑的公主呢,咱们宫中与吐谷浑有牵连的只怕也不止一个两个。”

我渐渐明白了媜儿的意思,莞尔道:“我们裴家是有一个在吐谷浑边境驻守的哥哥不假,但哥哥人微言轻,轻易不得进京探亲,更别说私相授受。珍昭仪的父亲是嫔妾哥哥的主帅,顾常在若是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大可以请教珍昭仪。”

我缓缓扶正鬓边的珠花,心平气和道:“皇上问裴充衣的话,按说连两位娘娘也不得插嘴。顾常在是才进宫的人,大约是不太懂规矩的。帝后仁慈,也不会一一见责。只不过大是大非面前,顾常在可要谨言慎行,不要处处自以为是。”

萧琮道:“你说的极是,今年新进宫的人,大多不如以往。”

他看着我,或许是为着刚才对我的一点点歉疚,眸子里满满都是关切。

顾常在灰白了脸,大气不敢出一声儿。刘娉见状道:“嫔妾父亲忙于战事,从不曾留心这些花草鱼虫的小事,这些年来,嫔妾也未听他说过吐谷浑有什么特殊的花草……”

媜儿轻蔑道:“你父亲忙于战事?嫔妾可是听说昭仪的父亲在军中自诩为国丈,一应战事不出,只分派手下军士冲锋陷阵,他老人家可是养得好身子呢!”

萧琮闻言禁不住嘴角轻扯,刘娉颜面上过不去,顿时柳眉倒竖,但旋即又按捺下去,平静道:“有劳裴充衣费心。”

我见媜儿失于急躁,款步上前道:“皇上,裴充衣适才说这颜料特殊,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嫔妾的哥哥与昭仪的父亲都在吐谷浑为皇上守卫边关,慕容宝林又是吐谷浑人,嫔妾愚见,请皇上从嫔妾等人查起。”

萧琮拉住我的手,动容道:“朕都说了不曾怪罪你!”

我道:“瓜田李下,嫔妾不能避嫌。若此案不能彻查,嫔妾与妹妹难以在宫中立足,更不能清白为人,请皇上圣裁!”

萧琮见我执意,撂开手负气道:“好,朕便好好清查,严惩不贷!也正一正这宫里拈酸吃醋栽赃陷害的歪风!”

他对太皇太后道:“朕无能,后宫多有猜忌戕害之事,让皇祖母烦心。”

太皇太后一直缄默不语,此时叹息道:“哀家原想着,皇上生性温和,对六宫极少疾言厉色,这样的帝王,必然会拥有和睦的妃嫔。如今看来,是哀家老了,这些孩子们,哀家看不透,也猜不透。皇上想怎样处置,便怎样处置吧。”

紫宸殿的药味越发浓重,氤氲着朝每个人的脸上扑。萧琮脸色沉沉,手里捏着那块玉玦,眼神却在我和刘娉身上穿梭流连,或许此时他的心中也明白我与刘娉的纠葛,只是无法真正偏袒哪一方。

眼前的两个女子都是他孩子的母亲,都是他宠爱的妃子,原本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却没料到因着他一味的息事宁人,反而演化成如今的剑拔弩张。

裕妃觑着他的脸色道:“皇上既然下旨,不如传刑部……”

“你有脑子没有?传什么刑部!宫闱之事,还嫌闹的不够大?”

萧琮厉声喝道,裕妃平时不拘小节惯了,此时被劈头盖脸呵斥上,不免嘀嘀咕咕退了下去。

毕竟是九五之尊,须臾之间,萧琮的眼神凌厉了起来:“来人,将薇夫人、珍昭仪、裴充衣、沈芳仪并慕容宝林,摘去钗环,暂拘入大理寺关押,没有朕的旨意,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刘娉胸口急速起伏,梨花带雨道:“皇上的旨意,嫔妾并不敢违抗,只是元伋尚小,嫔妾每日哺乳从未间断,如今嫔妾身陷囹圄,元伋何辜?”

萧琮已经不再看任何人,阖了双眼道:“委屈你了,朕自会命人安排妥当的乳娘。清者自清,你也不必多言。”

太皇太后道:“昭仪,你素日是极懂事的,哀家都知道。事情尚未明了,只得委屈你们。”

这几句话看似轻巧,实则给了刘娉天大的面子。刘娉压抑住哭声,即使再不情不愿,也只得同我们一样跪地谢恩。

山重疑无路

大理寺的夜极静,一钩清浅的月悬在天际,夜色蓝的发黑。从拘禁的窗望出去,甬道两旁的石座阶灯里的烛火明晃晃照着满地的亮。

我等虽是待罪之身,却并未定罪,萧琮待我们还是好的,只暂时褫夺了我们锦衣玉食的资格,并未有冷言冷语或是皮肉之苦。拘役的囚室打扫的格外干净,连案桌也换了齐整的。几位妃嫔骂不得打不得,却又要限时找出巫蛊的源头,无处下手,想必大理寺的官员也很是头疼吧。

我从进来便独处一室,也不知道旁边的牢狱里关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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