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铃声不绝于耳,一切都显得温馨宁和。
“婕妤娘娘。”
我扭过头去,迎着耀眼的阳光看见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银汉无声转玉盘
顾飞廉面色严峻,躬身礼罢,与我保持着合体的距离:“婕妤娘娘好兴致。”我淡淡一笑,又回过头去看着福康和元倬,不置可否。
“娘娘。”他又唤我。
我微微窝在阑干的转角处,沐浴在并不算炎热的阳光中,舒服问道:“顾大人忙于宫中守卫与皇上的安全,今日擅离职守,究竟有何事要问本婕妤?”
他见我问的直接,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末将想见棠儿!”
我举起手背遮住刺眼光线:“顾大人是否记错了?本婕妤似乎曾说过,慕华馆并无一个叫棠儿的女子。”
顾飞廉沉声道:“婕妤的陪嫁侍女棠璃,原本姓李,曾是官婢出身,莫非娘娘不知道?”
我的脸色渐渐冷凝起来,横了眼波问道:“顾大人这话好生蹊跷,棠璃本是我裴府的家生奴才,打在她娘亲肚子里时就是靖国府的人。何来的官婢出身?”
顾飞廉眼里绞着难言的疼痛,他半跪下道:“婕妤娘娘,末将找她找得好苦,许是天意,才让末将又在宫里遇见了她。娘娘,我求你,让棠儿见一见末将!”
我冷笑道:“大人何须行此大礼?我已经说过,慕华馆并没有这个人,靖国府更没有这个人。大人非要说我的陪嫁丫头是李棠儿,也不知是何居心?”
顾飞廉霍然起身,眼眸里已有了恨意:“娘娘莫要忘了,飞廉虽无能,但若是要彻查棠璃身世,还不算太难!”
我见他态度坚硬,又忆起棠璃那日哭的何等凄惨,不禁起身直立,言语里也透出了难耐的恨意:“查?好,很好,顾大人最好仔细查查,查查李家二十八口人是不是白白送死!查查李棠儿的三岁幼弟是殁在西蜀的哪一家驿站!查查李棠儿在漠北的行营里受过何等侮辱欺负!不过本婕妤提醒你一句,你要查,顺带连着你老子顾章的老底也查一查,看看你们顾家人的肠子是不是黑炭做的,还有没有脸再见李家的人!”
顾飞廉张口结舌,愣愣不能语。良久,也不管我有什么反应,径直旋身而去。
我目中尽是阴翳,便连这山映斜阳天接水的美景也无心欣赏,福康见我不悦,懂事道:“宝母妃,咱们回席上去么?”
我拉了她软软的小手道:“福康还想玩吗?”
她笑:“自然是想玩的,母妃平日都不肯让我这样玩耍。”
元倬见福康拉了我的手,不肯示弱般也抓住我的裙角咿呀有声,虽满嘴的含糊不清,却让人心疼得紧。我蹲下身去半搂了元倬道:“宝母妃知道元倬是听得懂的,元倬乖,以后跟福康姐姐时常来宝母妃宫里玩耍如何?宝母妃宫里有好大的温泉池,还有一汪湖泊和很多果树呢。”
福康听了,扭股糖般黏上来巴着我问道:“宝母妃住在哪里?我一定和弟弟去玩!”
采茵陪笑道:“公主,宁妃娘娘会不高兴的,公主还是静心养着身子才好。”
福康满脸的笑意像退潮一般消失下去,我侧目道:“福康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宁妃娘娘一直要将她圈在曲台殿里不许出来走动?”
“我没有病!”福康脱口而出,采茵忙打岔道:“公主快看,好大一只蝴蝶!”
究竟是小孩子心性,福康听说有蝴蝶,蹦跳着呼喝内监捕蝶,元倬也从我怀里挣了出去,我忙叫嫣寻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她俩有什么闪失。
采茵四顾无人,半蹲下为我整理被孩子们踩的皱巴巴的裙裾,低声道:“婕妤娘娘别再问了,福康公主不能随意出来,宁妃娘娘是有自己道理的。”
我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再问。由她扶着缓步朝宴会的殿阁走去,其间细细想来,这其中的疑窦甚多,我虽然不曾亲身经历,也与之无利益冲突,但细细想来,却觉得前尘往事与眼前情景羼杂纠葛,如九连环般纠结难拆,今天是我,明天便是你,人人如履薄冰,事事难以揣度,如同颠扑不破的一个怪圈,实在难以挣脱!
鼎沸人声逐渐扩大靠近,我却觉得越来越寂寞,当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此时此刻不言情。
欢宴盛大,直至月出方休。宴罢之后,萧祢与顺平长公主拜别太皇太后与太后,各自出宫回了自己的府邸。
是夜,萧琮酒醉,驾幸紫宸殿。
我走在回慕华馆的路上,甬道两旁都是郁郁的花草,馥郁的香气随着夜色蔓延至无边。内监提着宫灯在前开道,嫣寻扶着我的手小心谨慎。途经大安宫,我本想进去请安,探门的内监回报大安宫宫门紧闭,想必太皇太后已经睡下了,也就作罢。
只见满树的紫薇花夭夭盛放,更可贵是几种颜色皆有,如火似雪的辉映着彼此。隐隐见得前方也有灯火凸现,及走近才看清是棠璃与锦心出来接我。她二人见了我们,快步迎上来对嫣寻笑道:“姑姑辛苦了,让我们来伺候娘娘。”
嫣寻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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