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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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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牢牢掌握了禁宫,但却有一部分人誓死追随王族,在东帝暗中授意之下出宫避难,以图来日,这商容便是其中辈分最高之人,一身阴柔功夫炉火纯青,行事亦十分老练狠辣。

商容虽说得轻描淡写,但照昨夜重华宫中的情形,曾经投靠王太后的人,死亡对他们来说早已是奢望。离司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忽然间,一幅雪色衣袖落入眼帘,一个晃神,下巴已被子昊轻轻勾起。

子昊低头看她,修长的眸中似见微澜一漾,淡淡问道:“怎么了,离司,你在怕什么?”

离司被迫迎上那双眼睛,有种被洞悉心事的惶恐。子昊似感觉到指下她细微的颤抖,随着唇角优雅的弧度,眉梢便轻轻一挑,“怕我?”

“是。”离司轻轻垂眸,如实回答了他。

这短短一字令他眸中笑意更深:“离司,难得你从不对我说假话。”

“无论什么事,离司都不会欺瞒主上。”离司几乎不假思索地道。

便这样看着她,子昊眼底深浅涌动的波澜渐渐恢复一片幽静,片刻之后,微微一笑,淡声道:“那么实话告诉我,究竟还有多少时间?”

离司身子一颤,这声云淡风轻的询问如一道细薄利刃倏地划过心头,既快且痛。抬头看他,那丝隐痛带着强烈的酸楚直冲眼底,模糊了面前清瘦的身影。

“三年?”子昊转身望向窗外,平静相询。

御苑之中,一片浮云缈缈,晨曦寒凉。离司怔怔地僵立在他身边,一股苦涩抑在喉间,一直不忍也不愿去想的答案怎也说不出口,生怕一旦说出,便真真成了无法扭转的事实。

“两年吗?”他微微侧首。

见她仍旧没有回答,他再笑了笑,轻声一叹:“一年,或者也勉强够了。”

巨大的机枢缓缓扭转,琅轩宫九重玄塔沉重的石门依次洞开,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埃。

墨烆暗中深吸一口气,右手习惯性地握上了剑柄,隐隐感到掌心有微湿的汗意。这一刻几乎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对于将要见到的人他分明有所期盼,又有几分莫名的抗拒。

重门开启,当他终于踏入最后一道石门,四周仿佛忽然陷入了与世隔绝的寂静。一切光亮与声息都被吸入了无底的暗处,他沿着盘旋修筑的石阶往上走去,身边一块块巨大而平整的玄石散发出幽冥的微光,让人渐渐生出永远走不见尽头的错觉。

不知走了多久,待迈入最高一层塔顶,眼前反而微微一亮。同样的玄石砌成的石室,只极高的顶处有一方透玉镶嵌的天窗。雨乍歇,云初散,点点星月自雨雾重云的背后悄然露出,迤逦散入淡薄的夜色。一道天光穿透玉石洒入石室,落于室中一名玄衣女子的身上。

她背对着墨烆绰约而立,冥静的光线下一袭水缎般的长发流光潋滟直泻腰畔,勾勒出修长缈曼的身姿。听到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那一角云开雾散的夜空,唇角笑意,嫣然如丝。

直到墨烆在她身后数步之外停下脚步,她才突然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仿佛所有星光与月色骤然落入了这方寸天地,随她眼波一转,秋水夺目,媚影如烟,烟波如幻。

若有一道长电直掠心间,墨烆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借抚剑行礼的动作低下头去:“公主!”

耳边一丝轻笑,身前幽香似水,一把清柔妩媚的声音传入耳中:“墨烆,你为何总这么怕我,有什么亏心事,还是我交待给你的事情没有办好?”

墨烆握在剑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定了定神,自怀中取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碧玺串珠,“属下幸不辱命,九域诸国冥衣楼部属,誓死效忠王上与公主。”

串珠滑上子娆手腕,凝脂雪肤,转过炫彩流光,随即遮入了飘垂的长袖之下。颗颗玉石清透温润,隐约仍能感觉到墨烆胸怀的热度,子娆悠悠细了眉眼,含笑往对面年轻的男子打量过去。

墨烆方要收回手,蓦地心中警兆忽现,眼前玄衣飘飞,暗香拂面,一双白玉般的素手直探他腰间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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