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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节(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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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说我粗俗顽劣不像个女孩子之类之类,反正就是叫人把我赶出去了,当时我爹以为我闯了大祸便去老王爷那里请罪,还在王爷的宫门之前跪了半日,可我不过弄脏了他一张画,他把我赶出去也就算了,却要叫我爹快三十多岁的人跪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因为这事好些人戳我爹的脊梁骨,说的话可难听,还有人说我爹为了升官是想把我塞给王爷……”

钱朵朵越说背脊听得越直,语声虽然带着怒意却又有些压抑的委屈,沈苏姀看她的神色不由得一叹,这姑娘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因为自己叫父亲受了屈辱,换了她自己也要记仇的,沈君心早前在沈府发火骂香书的样子她还记得,委实是不给人留情面的,沈苏姀心底暗叹一声,算是明白了钱朵朵对沈君心的抵触了。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王爷是王爷,高高在上的很呢!”

钱朵朵气呼呼的总结一句,抬眼看沈苏姀之时正对上她带着淡淡笑意满是包容的眸子,她气的正凶,也算是在说沈君心的坏话,待和沈苏姀四目相对之时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心底咯噔一声,忽然有些怕沈苏姀降罪于她……

可沈苏姀却这样温和的看着她,不仅不怪她身为臣女出言不逊,还好像十分理解她似得,钱朵朵怔怔看着沈苏姀泰然的模样,忽然就想到钱万贯在她耳边耳提面命的话,说这个郡主多么多么杀伐决断多么多么风华天成多么多么沉着睿智多么多么是女子的典范……

钱朵朵昨日见沈苏姀之时只觉得沈苏姀生的极美,气度也和寻常女子不同,不仅如此还准她穿男人的衣裳,要说对沈苏姀的印象她还真的描述不出来,可到了此刻,离得这样近,又说了这么多话,再看沈苏姀之时钱朵朵忽然觉得他爹那样的粗人这一次用在沈苏姀身上的那些温雅词儿用的极对极准,钱朵朵忽而红了耳根,只觉得自己适才的那些抱怨和怒意让自己变成了个小丑,在这个白衫乌发的女子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好似看出了她忽如其来的窘迫,沈苏姀笑意顿时一深,摇了摇头道,“为了一张画便如此大做文章委实太没气度,你气的很对。”

钱朵朵又是一呆,全没想到沈苏姀竟然站到了她这一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向自诩侠义豪情的钱朵朵也有些赫然了,她的性子是直来直去遇强则强,对于沈君心那样的强权剥削敢于抗争鄙薄,可对于沈苏姀这般身份尊贵却又半分架子都没有的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想了想竟是解释道,“说起来这事也有我不对,那张画名叫《伽南秋水图》,是王爷画了好几日的,就差最后一点就要画完了,却被我给毁了,我……我也有错。”

若钱朵朵只会一个劲儿的冲动记仇的倒也罢了,偏生她还是个会认错的,沈苏姀眼底微光一闪,笑意更为满意起来,心中对钱朵朵也愈发喜欢,可听到那“伽南秋水图”几字她却是微怔,挑眉道,“是个什么样的图?”

钱朵朵想了想正色道,“画的是一出邻湖的高阔水榭,然后画上还有个穿白衣的女子,那女子是最后画上去的,人像还未画完就被我给弄脏了。”稍稍一顿,钱朵朵眼底少见的闪出几分好奇的亮光来,“说起来王爷对那张画很是用心的,光是景致就画了三日,那人像更是小心谨慎至极,我瞧着,那画上的女子恐怕对王爷意义重大!”

钱朵朵兀自说着,雪亮的眸子充满了戏谑和猜度,沈苏姀却忽的一怔,瞬间明白了沈君心画的是什么,她心底不由得有些感叹,彼时沈君心被她命人绑回了西楚,必定会念她,却是不曾想到为了一张画叫他发那样大的火,沈苏姀心底十分平静的感叹着,听到钱朵朵这明显带着桃色八卦的语气却有些失笑,莫说沈君心眼下还小,便是他往后存了什么念头也是旁人而非是她,摇了摇头,沈苏姀看着钱朵朵清秀明亮的面容目光一深,脑海之中忽然联想到了别处去,一时间面上的笑意意味深长起来……

钱朵朵见沈苏姀看了自己一眼便笑的似一只慵懒的白狐狸只觉得背脊发凉,正有些不安之时外头骤然响起了脚步声,香词在外轻声道,“主子,小王爷到了。”

沈苏姀脑海中还在想什么,闻言立刻眸光微亮,看了钱朵朵一眼道,“快请进来!”

钱朵朵一听沈君心来了,背脊立刻一挺,面上再也没有适才的赫然神色,一双眸子更是亮的好似刀子一般,沈苏姀看着她这幅上战场之前的势头只觉得有些好笑,一转眸沈君心一身银色的王袍正走进来,面上本带着笑意,却在看到钱朵朵的那一刻笑意一沉,脚步一顿,那黑沉沉的面色分明就是四个字……冤家路窄!

沈苏姀只觉得有趣的紧,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抬了抬下颌示意他坐,“怎么了?老王爷的丧事都处理完了?钟子期回来了吗?”

沈苏姀话语平静,钱朵朵和沈君心四目相对空气之中却有电光闪烁,沈苏姀不动声色的看着,沈君心顾忌着她才神色冷峻的在一旁坐下,再不去看钱朵朵,只沉声道,“丧事都处理好了,钟子期早上回来的,说宁王那边一切都好商量。”

沈苏姀点点头,“那就好,你看着安排后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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