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4 / 6)
不平。
沁芳阁二楼正中间的房里,玉华一手托腮正坐在圆桌边发呆,想着刚才程娘子的问话,自己只说是小时候和家里住过的杂耍艺人学过点舞乐,也不知道能不能敷衍过去,以程娘子那样的人,恐怕不是好糊弄的。这事倒提醒了玉华,不管是这舞乐,还是自己认字善于辩证的事儿,恐怕都要有个预备,只怕还有人会起疑。
玉华正想到这里,房门却呯一声被人用力推开了,只见四娘一个人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眼睛四下一转,见玉华房里没人,便几步走到玉华跟前,瞪着玉华,犹疑了片刻,便咬了咬牙说道:“五娘,把上次母亲赏给你的镯子,借给我戴戴吧。”
见玉华瞪大眼睛不吭气,并没有发火的样子,四娘信心大增,颇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那镯子你戴着太大了,放着也是白放着,借给我戴戴又如何,自家姐妹,你不会如此小气吧。”
见她如此自说自话,玉华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反倒露出一丝害怕来,四娘见了,更踏上一步逼问道:“怎么,你不借吗?”,颇有点不如愿就要对玉华做点什么的意思。
玉华眼珠一转,便起身来到后窗下红木梳妆台前,从最里面的小屉里拿出红绸包着的翡翠镯子,低着头递给了四娘,四娘接过来小心的打开,在见到那只水头极好的翠镯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里仅存的一点顾虑也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瞪了玉华一眼,凶巴巴的说道:“我就借着戴一阵子,到时候就还给你,你不准和别人说,听到了吗?”
见玉华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其他反应了,四娘很是满意,将镯子包好揣进怀里,便笑眼眯眯的离去了。
☆、 黑白
明日就是月末了,是沁芳阁的小娘子们要去给顾氏请安的日子,成天呆在沁芳阁这一小方天地里,几个小娘子早有些烦闷了,想到明天就可以出去走走,都难免有点兴奋,连徐娘子所教授的错综复杂的勋贵族系,似乎都没那么晦涩难背了,唯有六娘,此时正一个人面冲墙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眼睛也红肿不堪,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场。
从上次被禁足起,六娘就没出过房门,她身子其实早就好了,可一想到若康复就要被罚跪、打手板,顿时丧失了勇气,上次听伺候她的王婆子讲起如今小娘子们的课业轻松了很多,她已经气的在房里大发了一通脾气,只不过王婆子她们几个是既不生气,也不害怕,都只当没看到的样子,让她连火都无处可发。
她本来想着明日就可以去和母亲请安,正好乘机解了自己的困局,也许和母亲及元娘姐姐好好撒个娇、求个情,不但自己不会再受罚,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惩处一下几个恶仆呢,六娘想着母亲和姐姐对自己流露出的和蔼与喜欢,更多了几分自信,谁知道刚才外面走廊上乱哄哄的,说是针线房里来送小娘子们明日里穿的衣裳,却一直也没人到自己这里来,她连忙叫了王婆子来问,王婆子便一脸恭敬的说:因知道她病着,夫人怜惜,就免了她去正院请安。
六娘哪里会肯,又是一顿大闹,砸了好几个杯盘,王婆子也不劝她,只让她房里的小丫鬟看着别让她伤了自己,自己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齐嬷嬷便撩帘进来了,六娘正在床上将枕头被褥往地上胡乱抛,一见到齐嬷嬷黑黢黢的一张脸,手顿时僵在了半空,半响才身子一软滚进了床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齐嬷嬷只站在屏风前打量了一下房里的情形,先命两个丫鬟把东西收拾了,又冷冷的说道:“我看六娘身子已经颇为强健,若是六娘觉得自己大好了,便让人告知我一声,先于正堂罚跪两个时辰,再受戒尺十五下,便可继续学业了。”
六娘正在被褥中翻滚的身子顿时一僵,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瞪着齐嬷嬷说道:“怎么怎么又变成两个时辰了,怎么又变成十五戒尺了你,你,你这个”
“呵呵,六娘若还想加罚,便只管继续口出恶言吧。”
六娘一听这话,本能的闭紧了嘴巴,她眼睁睁的看着齐嬷嬷转身离去,并没再敢多说一个字,等听到门砰一下被合上的声音,才倒回床上,双眼无神的瞪着床顶的粉帐发愣。
待到晚上几个小娘子各自在房里用了晚膳,突然有人来通知她们去楼下正厅,玉华正在看曲谱,听了这话,便仰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阿蛮,阿蛮犹豫了片刻,便微不可见的冲玉华点了点头,玉华便起身让阿蛮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是否齐整,然后由她扶着下楼了。
从那次草药一事后,玉华从未和阿蛮多说过一句话,倒是阿蛮见了玉华总有些不自在的样子,玉华见她走路利索了许多,知道她的冻疮应该是好了不少。今日她也就是随意一试,见阿蛮还算有点反应,心里倒是一乐,她从没指望阿蛮能帮自己做什么大事,只不过比起自己几个人来,阿蛮她们倒是能在这永嘉坊里随意走动的,比自己现在瞎子聋子一般的总要强些。
两人走到门外,旁边几个门里小娘子们也依次出来了,住在隔壁的四娘正好和玉华打了个照面,她一见玉华,便微仰着头得意的一笑,玉华瞟了瞟她的手腕,并没看见那翡翠镯子,便垂下头不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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