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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小媳妇似的奔来替我接衣拂尘。

“怎么这么晚回来,买颜料让别人去买就好啦,瞧你,头发都湿了。”

柔软干燥的毛巾擦拭,小朗来到脚边一边蹭一边叫,和周朗的念叨重迭,我鬼使神差笑了出来。

一抬头,周朗放大的脸就在眼前,眼睛眨呀眨:“眠眠你笑什么?”

我静默下去,笑也消失,他对我的爱答不理习以为常,坐到一旁,将饭菜送来我嘴边,以我受伤为由,他这样喂我饭已经持续半月有余。

烧书那夜后,我提出换房,早上说,中午就换好,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朝向变了,原先挂过西装的方位如今放着一个大衣柜。

我以为这样就够了,但是夜里,我绷着神经独自睡下时,黑影如约而至,它盘亘在天花板,对我说,你逃不掉。

我咬牙,将周朗送我的那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间,上面镶嵌的蓝宝石光滑冰凉,贴合在掌心,引起我的阵阵颤栗。

它一会儿便从天花板爬下,到了床头的墙壁,又腾空到我床边,我用力一划,扑了空,失重跌地,我一边朝后退一边祈求它不要过来。

它哪肯放过我,逼近着伸出双手,因恐惧喉间仿佛塞了一团棉,浸湿唾液,堵住呼吸,有什么想要从里面迸出,我不知道。

但是下一秒,我的身体比我诚实,猛然呼出:“周朗,救我。”

哀哀地,如同猫叫,门立马被打开,那扇门后急跑进一个身影,踏在黑影之上,它便一阵烟般消散了。

我被圈在怀中,暖黄的灯光照来人侧脸,他抚开我汗湿的发,皱眉关切道:“做噩梦了?”

不顾疼痛,揪紧他胸前衣襟,我不可自抑地缩进他的庇护,小声哀求,的确是哀求:“求你留下来。”

于是后半夜另一半床上,有了令我讨厌又令我心安的躯体,起先我离他很远,背对他,眼睁得大大,直到黑影又降临。

我忍不住想要滚向他,没想到刚一转身,就面对上他的怀,我一刻不停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他也非常自觉地一手环绕我的背,一手按住我的头,半梦半醒安慰我:“眠眠别怕……我在……”

夜静极了,只有呼吸声一起一伏,我不敢回头望,只敢更深更紧地朝他怀里贴,或许是惊动了他,他忽然呓语着在我额间蹭了蹭:“痒呢。”

好像是恐怖故事中最紧张的部分,突然窜进一只小绵羊咩咩咩直叫,我卸下浑身的力,真正闭眼入眠。

尽管不尽如人意,至少不必胡思乱想。

后来周朗每晚都会抱着枕头在门外等我唤他,穿着最新买的毛绒兔子睡衣,他的下属看到一定下巴落地,刚谈判下一个投资案的雷厉风行的周朗先生,私下居然这样的——

“啊,张嘴。”他又哄我。

这样的啰嗦。

嚼啊嚼,不小心牵动伤口,我下意识“嘶”一下,被他听到,紧张兮兮放下碗,打量我,最后锁定我肿胀的双颊:“你的脸?”

我垂眸道:“摔的,吃饱了,上楼了。”

刚起身,就被他拉住他,他用渴求的目光看着我,羞涩道:“今晚,翻我的牌子吗?”

晚上八点,如约而至,我还在赶作业,他上来“唰”地抽走试卷,有点气呼呼:“都说了,擦完药就不要动了。”

我看了他一眼:“上回你替我写的只得58分,

上上回涂鸦辱骂出题老师,还有上上上回……”

他捂住我的嘴:“不准说了,失误罢了。”

拿开他的手,再这样下去,读不了大学,怎么完成和阿森在信中的约定,果然我还是太笨了吧。

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嘴角,是周朗蹲在我面前:“考不上大学也挺好,我养你一辈子。”

这宛如诅咒的承诺成功点起我的斗志。

我看多久书,周朗就在一旁处理多久公务,一身毛绒,再配上偶尔对上视线后讨好的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有在用心。

但的确,他最近对于公司事务非常上心,频繁出席会议,谈妥方案,他似乎不用学习,天生就会这些事,他和兄长一样聪明。

说到兄长,我的心绪跌宕下去,起身,周朗便也抬头追随我,我说:“我要睡了。”

“好啊好啊,”他一个劲儿点头,就差伸条舌头出来哈气了,他率先钻进被窝,拍拍,“快来。”

灯灭,黑暗,我平躺于床,他就这样乖乖躺着,什么都不做,没有允许,甚至不敢滚来我这边。

煎熬了好一会儿,我咬住唇,唤他:“周朗。”

“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又悠闲得像在是闭眼假寐,等待我如期的邀约。

“我想要你。”

陷入沉寂,他没有扑上来,我睁着眼,紧张地呼吸着,我既怕他不来,又怕他来,矛盾非常,我吞咽了口唾沫,要开口说话,他便突然叹口气。

他说:“你不是。”

堵住我的嘴,轻柔舌吻,最后一路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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