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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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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回忆自己这几日的举动,他忽从浑噩中清醒,紧抿着薄唇,重重在桌上锤了一记,禁不住喟叹。

他近来……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的暴露身份行为,他寻常从不会轻犯,而今反倒一连好数天……

不行,不行。

得空还是……回山庄一趟为好。

入夜,天色渐黑,奚画坐在桌前,拿着那几块断玉,抬袖擦泪,把手边针线篮子里的红线取来,小心翼翼从玉上穿过去。

然而试了好几次,仍是不成。

“小四啊。”

门外有人轻叩,罗青言语关切:“饭都凉了。”

“……我不饿。”她回头应声,“你吃罢。”

“不吃饭怎么行呢?要是饿坏了身子怎么好?”

“一会儿我饿了,自己出来热着吃。”奚画仍旧摆弄手里的碎玉。

罗青有些焦急:“小四,你开开门吧,要不……我把饭菜给你拿进来?”

“娘……我没事,你忙吧不用管我。”

罗青无法,只得道:“那你记得要吃饭啊。”

“我知道。”

灯下,她用红线仔细将三片碎玉捆在一起,左右看了怎么也不好看,轻轻一碰就会散开。

奚画忍不住咬咬牙,红着眼低声骂道:“关何这个混蛋!”

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偏生因为穿针引线,眼睛又疼得很,歪头瞧了瞧窗外,都快二更天了。

她遂将针线放回篮子里,玉佩随手搁在桌上,打水草草梳洗了一番,吹灯爬上床睡觉。

子时,更深露重,夏虫低鸣。

睡在院外的黄狗双耳忽然一竖,睁眼就跳了起来。

墙头有人轻身一跃,撑着床沿便在屋中落定。

乍然闻得些许声响,关何一回头,就见那条黄狗也屁颠屁颠跟了来,他微愣一瞬,忙伸手覆上食指向它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后者摇着尾巴,规规矩矩在窗边坐下。

见得如此,他方才松了口气,侧身打量四周。

屋内还和第一次来时一样并未有太大变化,隐隐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关何蹑手蹑脚从床头绕过去,他脚步极轻,几乎是半点动静也不曾发出。

桌上摆着一块玉,虽已碎成三片,却被人用红线系在一起,红青相间,颜色似乎更为鲜明了。

他抬手在玉上摩挲了半晌,低头拉了竹凳坐下,继而便自怀中掏出些零碎的工具,整整齐齐摆了一排,借着月光,咔擦一声,将那红线剪开。

四下里静得出奇,黄狗就在不远处,歪头好奇地望着他。大约是瞧得不耐烦了,于是抖抖毛,打了打呵欠走过来,趴在他膝盖上仰头就去看。

关何不着痕迹地又把它的头摁了下去。

它又抬起头来,随即再被摁下去。

一次两次,两次三次……

不知不觉,月已偏西。

听街上的梆子打过五声,他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困倦地捏了捏眉心。桦木桌底,黄狗睡得很熟,狗的呼吸声都要盖过人声了。

他仍旧是轻手轻脚地起身收拾什物,轻手轻脚地绕过床头,正准备跳窗出去,走到窗边又停了停,迟疑半晌后悄悄退了回来。

隔着幔帐看她,月华如水,朦朦胧胧的,显得十分不真实,他极力想看清她的模样,手终是忍不住打起帐子来。

奚画侧着脸,面朝墙,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核桃,眼角尚留有泪痕。

他轻咬了咬下唇,缓缓探出手去,蓦地又是一滞,只替她把被衾掩好,飞快退出来,足尖一点,眨眼间走得无声无息。

次晨,隔壁家的鸡站在栅栏上叫的响亮,奚画掀开被子坐起来,睡得迷迷瞪瞪。

脑中浑浊不清之际,忽觉得手上湿乎乎的,她垂头一瞧,那黄狗俩爪子趴在床沿,双眸炯炯有神,笑嘻嘻地盯着她。

“哇!”吓了一跳。

“你怎么跑进来了?”奚画甚是费解,拎着它两只脏爪就要往外走。

不想被一道亮闪闪的光刺得眼睛胀痛,她放开狗爪回过头走到桌边。

那断开的三块玉佩不知几时被人用金片嵌在了一起,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瞧了个遍也没见有异样之处。

“……这谁弄的?”

奚画喃喃自语,垂眸瞅了一眼身边的狗,蓦地……有几分明了。

她扬眉不以为意地哼笑道:“你又放他进来了?”

黄狗只是摇尾巴,巴巴儿地看她。

“你到底是我家的狗还是他家的狗啊?”

对方还是摇尾巴,不明所以。

奚画在它狗头上揪了一把,鼻中不屑地哼了哼,手上倒还是仔仔细细将玉佩收好。

☆、 【郊游踏青】

今日适逢宋先生的音律课,原本喜在花池边抚琴的宋初竟意外地让众人去琴室中练习,虽和他素来习惯不符,但到底对这门课并不看重,大家也都懒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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