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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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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能有他半点天赋,又何须来问我考题?”

“那有什么办法呀。”奚画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谁叫科举不考音律呢……”

“你啊,真是……”宋初在她额上轻轻敲了一记。

“小四,云之,茶煮好了。”

屋外闻得罗青这般唤来。

奚画方拉了拉他衣角:“走吧,我娘叫呢。”

宋初颔首道:“嗯,好。”

行至门边,他又停下脚,慢慢回过头。

香烛的火星子在夜里忽明忽暗,牌位上的字朦胧不清。

☆、 【清明时节】

清明时节,早晨空气里便带着湿气,平江城外,山间薄雾弥漫,鸟雀啾啾,越发显得四周空明。

这会子来上坟扫墓的人不少,半山腰一片的坟墓大多是平江城里或是附近村民的,满山回荡着炮仗的声音,反而令人觉得有些热闹。

奚画将爹爹的坟培上新土,简单修整了一番,便压上纸钱点香点烛。

罗青把花了一夜功夫做的酒菜,细心地一一摆上,嘴里还不住道:

“阿城,快有大半年没来瞧你了,这些日子我和小四过得都很好,你在下面莫要惦记,莫要担心……”

“我们这回多烧纸钱下来,你也好去打点打点阴曹地府那些小鬼大鬼,让他们别为难你。”

“……记得可保佑咱们娘俩平平安安的,保佑小四能金榜题名,最好还能遇上个好的人家……”

奚画把香插好,起身举目四顾,转了个圈儿,垂头对罗青道:

“娘,往年摘柳枝儿的那树好像给人砍了,我去别处寻寻。”

罗青只道:“小心点,早些回来。”

“知道了。”

正所谓清明不折柳,来生变黄狗,这柳条不仅要摘,还得挑新鲜青嫩的才行。

奚画走了老远才看到一棵青翠的柳树,她正抱了个石头准备踩上去,余光却见左侧的歪脖子树下有人跪在一座新坟前,取了酒杯在地上浇了一缕。

坟上的香烛烧了一半,明显已是有人祭拜过的。

奚画顿觉得奇怪,待得仔细一看,赫然发现这来拜祭之人竟是同窗钟勇谋。

此刻她心中愈发狐疑,若是没记错,勇谋家祖坟不在此地,况且来挂青好歹也要他爹娘跟随才是。

这坟既不是他家的……那会是谁的?

自己离得那新坟并尚远,隔着这般距离瞧不清碑上的文字,奚画因怕凑太近被他察觉,犹豫再三,只得折了柳,原路返回。

放完鞭炮后,天上竟渐渐下起了小雨,春日里的雨朦朦胧胧,细润如酥,洒得那草间枝头也格外清亮。

奚画和罗青撑着伞,慢慢下了山,往家里而行。

不知是否是时候还太早,街上行人寥寥,铺子也许些未有开门。她正从流云街小巷里出来,一抬头,就见那湿滑的道上一人垂首慢悠悠地走着。

他没有拿伞,仍由雨丝牵牵绊绊落入怀,青衫湿透,似没有注意,一心专注地盯在地上深深浅浅的水洼间。

奚画静静看了一会儿,忽而把伞递给罗青。

“娘,您先回去罢,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啊?”罗青接过伞来,满目担忧,“几时回家来?”

“我……午饭前就回。”她一面笑,一面另取了把纸伞撑开,“您不用在意我啦!”

“去哪里啊?早些回来……”

“知道了!”奚画举了伞,话语刚毕,一头便扎进雨中。

清风微凉,把笔直的雨丝斜斜吹到眼里。

关何抬手不经意揉了揉,不想手上也是水,视线越加看不清了,他只得拿衣摆将脸上擦干净,待得放下袖子时,却觉得雨势变小了许多。

他纳闷地摊开手,半晌没有雨点落下来。

“你在干嘛?”

猛然回过身,潇潇的烟雨中,有人举着伞过他头顶,双眉一弯,唇边荡开笑意,似乎是习惯性的歪了歪脑袋,问道:

“怎么出门不带伞啊?”

关何怔怔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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